人死死握住。
原本淺眠的男人倏然睜開雙眸,精銳的眼神帶著一絲戒備精準的捕捉到面前的人影。
但是,在看到茉兒那張錯愕的小臉時,吻擎軒眼中的防備卸下,緩緩升起另一種不明情緒。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茉兒只覺得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目光錯開他的,不敢與他對視。卻看到了手邊,她剛剛熱好的那杯牛奶。
想抽出手,但他卻不放,深邃幽然的灰眸在夜晚顯得更加迷魅,尤其是剛剛睡醒的他。
茉兒幾番想抽出手,卻還是被他握住,力道不大,卻絕對掙脫不得。就像是被他攥在手掌心裡的兔子,永遠別想逃出他的桎梏。
直到她抬眸,直直的望進他的眸底,以眼神詢問,他這才終於清醒,悻悻然的鬆開。
原以為她就要離開,男人的眉梢倏地劃過一抹失落。
剛剛最初睜開眼睛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竟然都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而形成的幻覺,畢竟她最近一直在躲著他不是?
可是直到感受到自己掌心中柔軟如璞玉般絲滑的觸感,他才驚覺面前的茉兒是真的!
他不敢放手,因為想多看她一眼。
就像是候鳥,總要在一個地方汲取好全部的能量,才有勇氣飛向藍天。而他的能量就是她,他想要好好看著她,印在心版和腦海,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這般同她親近。
但誰知,她非但沒有離開,反倒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被已經半溫的牛奶,執起他的大掌,放在手裡。
他有些錯愕的抬眸,她竟然還在?
茉兒讀懂他眼中的情緒,只是淺淺一笑:“我看你工作到這麼晚,肚子一定空空的吧。我不會做飯,也只有給你倒杯牛奶暖暖胃了。”
他未動,只是盯著她的笑靨不想移開目光。
月光下的她更是美得不似真實,細細的秀眉,嬌俏的鼻尖,小而粉嫩的唇瓣此刻輕輕上揚著一道淺弧,裝入星辰般的黑瞳比寶石還要璨亮珍貴。
他更加覺得,此刻只是一個夢。一個幻想了五年,卻每每在醒來後失落心痛的夢。
茉兒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咬咬唇,走到他的身後。當她小小的手碰到他的肩膀時,男人的身體霍地一震。
“我哥總是像你這樣工作到很晚,整天這樣坐著時間長了,頸椎會很疼。有時候我就會給他按摩,讓他至少放鬆一下。”一邊說著,茉兒一邊用小小的手在他堅硬的肩膀上揉捏。
力道很輕,對他來說簡直微不足道。但是更多的溫暖和舒適,是在心裡的。
吻擎軒微微勾起了薄唇,閉上眼睛,靜靜感受這難得溫馨的時刻。
她的小手在他的背脊上作祟,幾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也沒有讓他感覺到一點點力道。曾經他就想問她,她會用槍,會簡單的武術和防身技巧,但是依她這樣纖細柔弱的身子,真的能將壞人打到嗎?
當時他很好奇,但是不敢問,因為他能想象到她聽到後,氣嘟嘟的表情,肯聽會罵他瞧不起女人,小看她。
想著,吻擎軒的嘴角挑得更高,彷彿一直悶在心裡的所有不快和悲傷都消失了。
茉兒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是視線在落到面前書桌上那一摞摞厚厚的檔案時,蹙起了眉頭。
“做儲君真的很累嗎?”她輕軟吳儂的嗓音從身後側傳來。
累?怎麼能不累?不止是心累、腦累、身累,還要隨時防備身邊的人對自己的加害,哪怕是最親密的家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他的世界裡滿是謊言、欺騙,和利益,哪有可能不會累?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成了
“不。怎麼會累?”
她知道他又在口是心非了,他總是這樣,什麼煩惱都是一個人扛著,對誰也不說。他知不知道這樣,會久淤成疾,憋出病來?
她從他的肩膀上離開,他也在同一時間睜開眼睛。灰眸微轉,落在她嘟唇,不太高興的小臉上。
忽然,茉兒站到他的面前,在他訝然的目光下,坐在他的雙腿上。
吻擎軒本能的伸出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以防她一個不穩從他的身上跌下,但是眼底的錯愕卻來不及掩飾,看著她伸出那雙奶白色的藕臂環住他的脖頸。
“吻擎軒,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近在咫尺的櫻唇在他灼熱的視線下微啟,軟軟的嗓音飄出。
他想了想,搖頭。
她說過討厭他,酒後吐真言,恐怕她討厭他的不止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