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大草甸子上什麼都沒有,在咣噹咣噹的鐵軌撞擊聲中,一站一站的晃悠著,爸抱著我已經迷糊了,靜靜的看著這片荒涼的黑土地,誰能想到以後的二十多年就是這片黑土地發展的極其迅速。
這次去省城除了出售黃金買藥材種子,其實還有那麼一點小私心,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軍區大院,他應該會在吧,不知怎麼決定去省城之後,越發思念起那個曾經拿我當孩子似的男人,算算時間,這個時候的他才十三四歲,正是淘的翻天的時候,曾經聽他說過,小時候的他打遍軍區大院,整天帶著一幫發小惹禍,直到他家老爹受不了扔部隊才算消停。不過心裡也明白即使如今的我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認識,而且他說過小時候討厭女孩子,軍區大院的女孩要麼跟男孩似的,要麼跟小白花似的,完全呈兩個極端。
就這麼胡思亂想中晃悠了四個多小時,等終於到站的時候,感覺屁屁都木了。真要命,四個多小時,在後世只要一個半小時現在竟然跑了快五個小時,足足三倍帶拐彎的。
爸抱著我順著人流出了站臺,抬頭看看這個時候省城的火車站,已經很繁華了,真的不是我們那裡能比的,人很多車站乾淨整潔,趕車的跑步聲,火車的鳴笛聲,線車的叮鈴聲,各種聲音彙集到一起形成一片繁華景象,各種來來往往的人雖然還是以灰藍為主,但偶爾還是可以看見衣著鮮豔的時尚人士,82年偶爾出現衣著鮮豔的人已經不像前兩年那麼讓人驚訝,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改革真的開放了,人們的生活不在是過去的壓抑,雖然還不太敢高聲說些什麼,但小範圍的討論已經開始了,人的臉上不再是過去的苦澀與小心翼翼,而是可以昂首的挺直腰板。
爸抱著我四處打聽坐什麼車可以到軍區大院?軍區大院,聽見爸打聽的地址,心底有些激動又有些驚訝,不是軍工大院嗎?怎麼會換地方?我記得二姑家在二姑夫復原回來後住的就是軍工大院啊,小心翼翼裝作好奇的問著,“爸,咱去哪啊,我二姑家住哪裡啊。”
“你二姑不是隨軍了嗎?前年你姑父調回省城軍分割槽,現在住在軍區大院,咱去哪裡,你對你二姑還有印象嗎?”爸心情很好的笑呵呵的回答。
爸的回答讓我的心裡充滿了驚喜,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看見那個思念已久的人。眼眶有些熱熱的,裝作高興的趴在爸的肩膀上,偷偷的擦拭著要湧出的淚水,思念那麼久,真的希望看一眼,那怕他不認識我,那怕只是偷偷的一眼也好,這一眼又可以堅持很久,畢竟按照前生的軌道走,我們要等12年才可以相識相知,那麼在這漫長的歲月裡,緊緊依靠思念,真的太難熬了,尤其看了銀杏、白玉蘭的深情相依更是思念那個遠去的愛人。
爸抱著我上了線車,這個時代的人真淳樸,看見抱孩子的人會有很多人站起來讓座,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想起大姐懷孕時,有一次帶著大姐坐交通車,上車滿車廂的人看見上來的孕婦,不是低頭就是閉眼,要麼就是轉頭看向車外,即使你站在他身邊也會假裝睡著,直到一個五六十歲的大爺站起來給姐讓座,大姐才坐下,而滿車那麼多年輕的,輕手立腳的都跟瞎子似的沒反應,兩下一對比就知道社會發展太快不見都是好事,至少隨著時代的進步,人的心冷漠了很多。
晃晃悠悠又倒了一次車,才在快一點的時候到了軍區大院,站在大院外,等著值班的解放軍打電話通知出來接人。
十分鐘後就看見二姑和姑父小跑著出來,離的好遠,二姑跟姑父就開始招呼著我們,而爸則裂開嘴哈哈的笑了起來,抱起我小跑著衝了過去,二姑搶過我抱在懷裡,“曉北都這麼大了,我都好幾年沒見到了,好幾年沒回老家了,去年回去,你們沒回又沒見著,這孩子還是出生沒多久見一回。”二姑邊抱著邊轉頭跟爸唸叨著。而二姑夫則使勁的拍著爸肩膀高聲的哈哈笑著,邊笑邊大嗓門的喊著“劉忠,你小子多少年沒見了,好不容易來老戰友家一趟,今個就別走了,咱哥倆好好喝一頓,讓你二姐給咱倆整倆好下酒菜。”
“走、走,家去,老金別在門口嘮,回家,劉忠跟孩子肯定沒吃飯,先回家吃飯,邊吃邊嘮。”二姑抱著我邊招呼爸跟二姑夫邊往家走著。
拐了幾個彎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排排二層小樓,獨門獨院,推開院子門二姑高聲喊著家裡的兩個小子,隨著喊聲衝出倆炮筒似的男孩,一個跟姐同歲的金陽一個跟哥同歲的金宇,兩個男孩看見爸有些發愣,不過還是金陽認出是大舅,蹦著衝到爸身邊一個串高掛在了爸身上,“大舅,你咋來了,我都想你了,我爸從來不帶我打小雀,我都好幾年沒吃著了,這會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