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打算也不遲。這樣做倒不是陸清徇私情,包庇老部下,而是他太瞭解魏正隆了。陸清在剷除腐敗分子方面決不手軟,就像剷除李國藩、張國昌一樣,但是他更不允許暗箭傷了好乾部。
這幾天住進東湖療養院,血糖倒是平穩了,可是睡眠又不好了,失眠得厲害,搞得眼圈都發青了,都是這封舉報信鬧的。
早飯後,護士看著陸清吃了降糖藥才莞爾一笑地離開,陸清走上涼臺望著風景如畫的東湖,一種忐忑不安的心緒在胸臆間繚繞。
秘書吳汀看出了陸清的心緒,他跟陸書記快十年了,每到這時候他都為老領導準備好漁杆,因為陸清有一個習慣,每當思考重大問題時,都到東湖來釣魚。其實釣魚不是目的,釣魚時的心境能夠讓陸清頭腦清醒許多。
陸清在東湖邊上剛剛支好漁杆,吳汀就接到了魏正隆的電話,說是要看看老領導,車已經在路上了。
其實,最近魏正隆也很苦惱,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薛元清之間的關係再度陷入了與李國藩搭班子時的窘境,他弄不清是主觀的原因,還是客觀的原因;是體制的原因,還是個人修養方面的原因。魏正隆渴望著與陸清見面,直抒胸臆。
62、甲申再祭(2)
奧迪車很快駛出了東州市區,黑水河尾隨而來,時而呈現黑色,把陽光的所有光束都吸在它的深處,似乎它在無比的沉寂中跟遊蕩在水下的幽靈談心;時而呈現黃|色,顯得邪惡、洶湧,傲視一切綠色,仇視一切生命;時而它很平靜,呈現出一片光溜溜、黑沉沉、髒兮兮的綠色,呈現出對周圍的一切麻木不仁的表情。魏正隆始終不喜歡東州人把滋養自己的母親河稱為黑水河,他曾經試圖用手中的權力把黑水河改稱為東水河或東州河,但無濟於事,世俗的力量有時比權力還強大。
奧迪車很快駛入了東湖療養院,吳汀早就等在7號別墅前,魏正隆以為陸清在房間休息,吳汀卻笑著說:“魏書記,陸書記在湖邊等你呢。”
魏正隆立即明白了,他迫不及待地問:“吳秘書,我的漁杆準備好了嗎?”
吳汀示意魏正隆跟他走,然後說:“魏書記,您的漁杆陸書記已經替您支好了。”
魏正隆聽罷哈哈大笑。
魏正隆走到湖邊時,陸清正在一邊抽菸一邊沉思,魏正隆哈下腰看了看漁簍,哈哈笑著說:“老陸,你那魚鉤上是不是沒放魚餌呀!”
陸清也哈哈笑著說:“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啊!”
魏正隆坐下來自己點上一支菸說:“願者上鉤該不會指的是在下吧?”
“正隆,如果讓你選,魚和熊掌,你會選哪個?”陸清目光遼遠地望著湖面問。
“老陸,這還用問,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正隆啊,戰爭年代捨生而取義容易,和平年代捨生而取義難啊!療養期間難得有時間讀點東西,我又重溫了一遍《甲申三百年祭》,深刻呀!”
“是啊,當年毛澤東從西柏坡進北京的時候,一隻腳踏進吉普車,興沖沖地對周恩來說,我們今天是進京趕考啊!我們絕不做李自成。”魏正隆一邊揮手一邊說。
“重溫《甲申三百年祭》我發現一個問題,我們共產黨人不僅不能做李自成,而且誰都不能做,我們只能做我們自己,正隆,你知道為什麼共產黨人必須做自己嗎?”
“因為共產黨是人類的旗幟,在深長的封建長河裡,根本沒有參照物。”
“正因為如此,我重溫《甲申三百年祭》,心情才久久不能平靜啊!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經濟的快速發展,我們黨面臨著許多新問題、新矛盾、新挑戰,特別是反腐敗鬥爭的形勢越來越嚴峻。重溫歷史,有助於居安思危,這正是《甲申三百年祭》的意義所在。”
“是啊,當年在進京的路上,毛主席又想起了《甲申三百年祭》,他老人家感慨地說:‘這僅僅是讀了個開頭,這篇文章是要永遠讀下去的!’”
“正隆啊,這段歷史你沒忘,我很欣慰,很多人早就忘了《甲申三百年祭》這篇文章了。”
“老陸,你這句話怕是有所指吧!”
“正隆啊,你經歷了一次‘李張腐敗大案’的考驗,你說說看東州新班子能不能答好東州經濟發展這張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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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陸啊,說實話,一個相當穩定的班子對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是有好處的,‘李張腐敗大案’後,東州的政治局面很複雜,我認為,體制不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