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父王如何教訓你的?說了話你只當做了耳旁風,充耳不聞!如今做事全然沒有你表哥的穩重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做事顧頭不顧腚,闖出禍來逃到家裡,總是有人給你揩腚,如今還要姐姐替你去出謀劃策平息此事,你羞是不羞?”
一番排揎,羅成臉色大變,卻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怒氣,他起身藉口胃痛告辭,北平王哼了一聲似乎知道兒子的秉性,罵了句:“胃痛?不過是藉口而已。若是怕父王罵你,就自己做事長進,自然沒人尋你的紕漏。你若總是如此的做出令人不齒之事,就不要怪父王尋你的不是!”
北平王訓斥羅成儼然如訓斥一個八齡頑童,絲毫不留情面。一旁的丫鬟和老媽子們低頭不語,不無尷尬,秦瓊也微蹙了眉頭,但姑父畢竟是長輩,他也不好插嘴,紫嫣也不想自己一句話本來是為了羅成開脫,卻引出這些意外。
倒是王妃面帶慍色嗔怒地責怪:“王爺教訓兒子,也不必當了這許多的人,好歹成兒也大了,隨在王爺身邊拋頭露面又領兵打仗,指揮千軍萬馬的,本就年少不易立威,王爺在人前多少要給兒子留些顏面才是。再過兩年,真若娶妻生子,王爺可還能如此沒頭沒臉的訓斥他?”
北平王不服道:“慈母多敗兒,夫人對成兒帶過寵溺,才令他如此的放肆無度,惹事生非!”
一番責罵當了表兄秦瓊和子顏,羅成氣得小臉慘白,靴尖扣了地,嘴角卻在抽搐。
紫嫣和秦瓊對視一眼,秦瓊開口打破僵局提議說:“姑爹,待叔寶也去會會那祝老漢,他雖然是江湖賣藝的,想來也該懂江湖的規矩。想他擺擂招婿也不是有意鬧事,不過要給女兒尋個合適的人家招贅養老。侄兒倒是有一想法,不知姑父意下如何?”
說罷遞了羅成一個眼色,讓羅成告辭先退下。
羅成悻悻地躬身賠罪說道:“父王教訓的是,兒子一定謹言慎行,不再頑劣。”
北平王這才舒緩了口氣斥責:“翫忽職守,你早晨去了軒轅臺巡營回城後,去哪裡去瘋野了?書館裡的先生不曾見你去讀書,後院裡的僕人也不曾見你去習武。若不是無從遮掩你在市集胡鬧的事,你可還要花言巧語欺瞞為父?再不堪教化,冥頑不靈,父王決不輕饒!”頓頓又掃了一眼紫嫣和羅成說:“若不是在你姐姐和表哥面前給你留幾分薄面,定然家法伺候!吃過飯不許亂走,去祠堂祖宗牌位前跪上一柱香。”
北平王羅藝拖長了聲音呵斥,羅成唯唯諾諾,但紫嫣從他那微低的頭下看出了他嘴角那抹不服氣和惱怒,不服的神情怕多少因為北平王對他的束手束腳。紫嫣每見到羅成被北平王束縛得沒有一絲喘氣的機會,就從心裡對他多了點疼惜。宮廷裡那些皇叔和皇子們也不曾被如此嚴格的束縛過,自己記得給小王爺做書童時,就見過王爺給小王爺定的規矩。日日雞鳴起床,晨練,什麼時辰吃點心,何時又去更衣上殿習禮,下殿後何時去軍中走動,回家後習文練武讀書下棋,種種事情排到了上床睡覺,沒有一絲空暇。只有在秦二哥初到王府那個月,王爺才特赦了羅成一些時候讓他陪伴表哥四處走動,想來北平王府的小王爺也是可憐。
北平王打發了羅成下去,見他已走遠,心氣放平道:“叔寶你繼續講,有何主張?”
秦瓊同紫嫣對視一眼,依了紫嫣的提議說:“軍中的史大奈、張公瑾、杜差等人也追隨姑爹身邊數載,軍務煩勞也不曾娶到妻室,人也穩重本分。那祝家姑娘雖然是小門小戶,倒也生得大方清秀,看上去是個懂事孝順之人,不如王爺做個順水人情。”
北平王夫婦對視一眼,王妃領悟的問:“叔寶的意思,是讓王爺從中撮合,讓軍中哪位將軍娶了那祝家姑娘?”
秦瓊點頭稱是,王妃也頗為讚歎說:“無論如何,這事端都是成兒調皮惹出,不能誤了人家女兒的終身大事。只是不知道人家女兒可是願意。張公瑾為人憨厚忠實,只是平日為人過於瑣碎,乏了男兒的氣概;史大奈為人豪爽義氣,又有些粗魯,少了些細緻溫存;杜差嘛?此人穩當,城府也是有的,倒似是個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只不過武藝似乎遜了些,聽你們這麼形容那祝姑娘武功出群,拳腳功夫是有的,我怕是杜差未必打得過她,再者杜差的相貌平平,又老相了些。”
左思右想地評議著,似乎沒有一個合適人選,北平王反是笑了,譏誚道:“夫人這哪裡是給旁人尋夫君,分明是給自己女兒擇婿,不如花這些功夫給子顏好好留意終身大事才好。”
紫嫣被這句戲言羞得低頭不語,面如春花照水般嬌羞,紅暈滿頰,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