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藥,不由面色一苦。
她真的不願再日日喝這些藥了。
正當她舉棋不定之際,便聽有人在門外喊道:“可有人在家嗎?”
是一道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尖利。
圍院的籬笆也就一人高不到,所謂的門不過只是一扇簡陋的柴扉,故在院子裡一抬頭便能將外頭的景象看的清楚。
落銀狀似無意地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婦人站在籬笆外,朝著院內張望著。
落銀向來記憶力極強,若刻意去記更是能過目不忘,所以她一眼便將其認了出來,這正是早前她見過的那兩個擼袖子爆粗口的婦人之一。
婦人看到了院子裡有人,便揮著手道:“原來妹子在家啊,給我開開門,嫂子找你有點兒小事兒商議商議!”
“噯!來了——”月娘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了身來朝著緊閉的柴扉走去。
在她經過身側之時,落銀看見了她眼底的疑慮和擔憂。
看來月娘似乎不怎麼歡迎這婦人。
門被開啟後,那婦人便走了進來,落銀這時才看到那高瘦的婦人手裡還牽著個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童。
女童的五官還未長開,但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兒卻分外的精亮,一進來便左邊看看右邊瞧瞧,眼睛一刻也不肯閒著。
當她的眼睛掃到落銀的時候,換上了一臉的嫌惡之色,正待挪開之時卻停住不動了,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
落銀被她看得不自在,可大許是天生就沒有先認輸的習慣,故也沒有躲開,同是盯著她看,二人大眼瞪大眼的倒是誰也不讓誰。
“春嫂今日怎想著來這兒了?”月娘率先出聲問道。
那高瘦的婦人是王田氏,因在這寨子裡的婦人之中年紀最長,故大家都習慣的稱她作春嫂。
王田氏就笑了笑,也不跟人客氣徑自尋了院中的矮凳坐下,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跟你說個事兒。”說著往屋裡看了一眼,問道:“葉兄弟沒在家吧?”
月娘點頭道:“今早隨著寨主他們下山去了,對了,王大哥的腿可好些了嗎?”
月娘口中的王大哥正是這王田氏的丈夫,叫做王大來,因此人的鬼點子多平時最愛貪佔便宜故被寨子裡的人喊作王大賴。
王大賴大許是不想辜負別人冠以的這個稱呼,總覺得不做點什麼事兒就對不起這個名字,於是,就在上一次的打劫行動中,他因私自在山腳下藏了袋細白麵,半夜下山去取的時候不慎摔傷了腿,至今仍在家裡躺著。
而他這腿,若非不是月娘救治的及時,只怕是要廢了去的。
提到王大賴的腿傷,王田氏顯然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多虧了妹子你醫術高明,才保住了我家那口子一條腿。這回過來就是來跟妹子你道謝的。”
話是這樣說,可她的口氣裡卻是聽不出半分真摯的謝意來。
“嫂子這話說的太見外了,我們一家自打來到寨子裡也沒出上什麼大力,處處都是靠著寨子裡的人幫濟著。說到謝也是該我們謝你們才是。”月娘回以道。
王田氏聞言眼中現出幾分‘你知道就好’的神色,口上卻還算體統,“妹子這話說的客套了,今日除了跟妹子你道謝之外卻也有著另外一件事的。”
這才是正題吧?
落銀心道。
她一生識人無數,像春嫂這種演技差到連跑龍套都費勁,一張刻薄的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專佔便宜’四個大字的角色,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次過來定是來者不善,無事不登三寶殿。
定是知道今日葉六郎下山,才尋了過來。
“玉燕兒,去跟銀丫頭玩會兒,娘進屋跟你嬸子說幾句話。”也不待月娘說請她進屋,王田氏便自顧自地說道。
月娘聞言稍稍猶豫了片刻,但總也不能不讓人進屋,便就點頭應了,“那嫂子裡邊兒請吧。”
看著二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裡,想到月娘那軟綿綿的性子,落銀不由擔心她會吃虧。
可隨即她便是一愣,她何時變得這麼愛管閒事瞎操心了?
那名叫玉燕的女童見王田氏進了屋裡合上了門,便蹭蹭蹭幾步跑到了落銀跟前。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叫正在想事兒的落銀嚇了一跳,不由猛地一抬頭。
玉燕瞥了她一眼,“嘁”了聲道:“傻子就是膽小。。。”
說話間,伸手往落銀腰間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