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亭用心良苦。
“不如就依舅舅所言,等我爹醒來再說吧,外公。”
白世錦一聽這話,臉色稍稍好轉,道了句:“也好。”
落銀見大致是把白世錦給穩住了,唯恐待會兒老爺子又變了主意,便道:“今晚外公也該累了,就早些歇著吧,改日我再過來看您。”
“好,你路上小心著些。”白世錦確實是有些乏了,尤其是在如意算盤落空了之後,更覺得乏的不得了。
白景亭便起身,道:“我送銀兒出去。”
“多謝舅舅。”
待二人行至前院,落銀已經辨得清出府的路,便對白景亭說道:“舅舅,送到這兒就好。您也回去早些歇著吧——”
白景亭聞聽點頭駐足,卻沒急著離去,反倒是從袖中取出了一隻梅花玉鐲來。
鐲身小拇指一般粗細,通體棕紅透亮,光滑溫潤,十分漂亮。
“今日算是你正式回白家的日子,先前舅舅也沒送過你什麼像樣兒的見面禮。這鐲子,你且帶著玩吧。”
“舅舅。”落銀覺出這鐲子的貴重來。
“快些拿著吧,不然舅舅可當你嫌棄了。”
“豈會!”落銀忙搖頭。白景亭已經塞到了她手中。
落銀只覺這鐲子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似乎要比一般粗細的玉鐲重上一些。
“說來這鐲子原本是一對,另一隻我之前給了你娘。這一隻你留著也好。”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落銀聽罷垂眼瞧了瞧這顏色緋麗的玉鐲。
見她將鐲子戴上,白景亭面上露了笑意。
與白景亭道別,落銀跨出了國公府的大門。
四下看了一番,便不由疑惑地“咿”了一聲。
國公府前的大燈籠是整夜不滅的,將周遭照的通亮非常。但此刻,門前兩側卻是空蕩蕩的,一輛馬車和轎攆也沒有。
這麼晚了。賓客們是該回去了沒錯兒,可是自家的馬車去了哪裡?
方才月娘不是說。和蟲蟲在馬車裡等著她的嗎?
剛欲折身返回詢問門房,卻聽得嗒嗒嗒的馬蹄聲不急不慢地傳入了耳中。
落銀下意識地舉目望去。
燈光照耀的範圍之外,隱約可見一人一馬正朝此處靠近。
再近些,落銀方看清了來人。
夜色中。少年人一身月白衣袍,恍若不染塵埃。原本燦若星辰的一雙黑眸,此刻似乎被夜色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薄霧,使人看不清其中情緒。
他驅馬來至落銀身前,伸出了修長的手來。
落銀沒做猶豫,伸手過去,藉著他的大力,躍上了馬背。
一股再熟悉不過的冷檀香鋪面而來。
“我二孃和蟲蟲呢?”她這才問道。
“蟲蟲似乎有些鬧肚子,伯母急著將人送回家。便將你丟給了我照看。”榮寅邊說話邊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