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到底不免一沉。
她站起身來,輕推開門,春風從院中拂入,柔軟有如輕觸,那氣息如此令人沉靜。
忽然,一道金色耀入眼簾,閃爍時,竟彷彿天光映耀。
那一隻金色圈兒靜靜躺在門邊兒,便好似不期而遇的重逢,又恰似天作下的自有因緣。
她呆了良久,緩緩俯身,將之拾在掌心。
一瞬,只覺滿滿的暖。
餘下事又能如何?
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能闖過去。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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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二 誘歡顏
要在宮中留下這樣一個孩子,唯一的辦法,只有讓他變成陛下的皇子。然而,腹中孩兒仍不足三月,若此時行房,對這尚不穩固的胎兒傷害不小,她又體虛,恐怕會有小產之虞。若想哄李晗來一番敦倫之禮,以圖瞞天過海,怕是行不通的。
反正總是冒險,唯今之計,索性再冒得大一些。
墨鸞心中思定,便趁著姬顯來拜時與他商議。“阿弟如今長大了,阿姊能不能依靠你一次?”她正身而跪,十分認真地盯著弟弟的眼睛,嗓音低柔又誠懇。
姬顯似被她那鄭重其事模樣嚇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忙與她對面拜下。“阿姊這是做什麼,你我是親姊弟呀!”他瞬間嚴肅起來。
“但是……”墨鸞垂下眼去,輕聲遲疑:“阿姊要做的,不是什麼光彩的好事。你會不會討厭阿姊這麼做?”
姬顯聞之怔了一會兒,反問:“阿姊你要做什麼?”
墨鸞引他靠近些,附在他耳畔輕聲說了些什麼。
頓時,姬顯神色為之一變,驚道:“要這等藥做什麼?”還未開口就已漲得面紅耳赤。
“不要問為什麼。你只管去幫阿姊找來,今日就要。”墨鸞應得不容辯駁。
“但這種東西你……你若用在自己身上要傷了身,若用在……用在別人身上,萬一給查出來,又或是出了事,可怎麼辦?”姬顯咬唇又問,顯是頗為牴觸。
墨鸞輕嘆一聲:“阿顯,你不信阿姊麼?”
“我……”姬顯喉頭一窒。爺孃早不在了,如今只剩他們姊弟倆,正是該相依為命,他怎能不信阿姊呢?他只是擔心。
但墨鸞似早將他心中那絲絲隱憂看得通透,笑著摁住他手,柔聲寬慰道:“沒事的。阿姊答應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但你也答應阿姊,這件事除了你我,再不能讓第三人知曉,哪怕是藺公、是你白大哥這等平日與你親厚之人,也不行。你懂麼?”她忽然緊緊握住了姬顯的手。
即便是在這般暖和的三月天裡,阿姊的手依然有些微微發冷,她又握得那樣緊,那溼冷的溫度便滲入了肌骨,叫人一陣疼痛。姬顯只覺心中猛地抽了一下,酸澀頓時翻湧,竟再說不出一句拒絕地話來。
墨鸞叫姬顯去尋的是相傳印度神教信眾參歡喜禪用的佛露,這東西后來經由吐蕃傳入中土,又被人添了些諸如天仙子、曼陀羅草等能置幻的藥物,成了一些富貴家中的闈樂私品。據說,這種露汁,只需少少一滴,便能叫人沉溺幻色,常有精氣旺盛的少年郎不知輕重,將之用以**,竟至貪愛而亡。
墨鸞給了姬顯一枚玉戒指,叫他將那藥汁淬在短針上,插在那戒指上鑲嵌玉石的縫隙中,只露出淺淺一點針尖兒。
她將那戒指戴在右手中指,那是最好運力的位置。
她將內侍監韓全尋來,得知李晗今夜果然宿在長生殿,並未見有臨幸哪殿紅顏之意。“我想去見一見陛下,韓公應該不會反對罷?”她一面問得意味深長,人卻已先上了輿。
“妃主這是說哪兒的話。”那韓全會意,躬身請道,“妃主慢行,小人先回殿下安排。”
長生殿上半明半昧的燭火,映著簾影重重間嫋娜倩影,她像一隻披月為袍的魅,昏暗掩作容紗,卻將那嫵媚容顏籠得愈發蠱惑。她潛魚一般遊入層層幔帳之內,纖手一伸,輕摁在那驚醒來的男人唇上。
柔荑甜香,彷彿甘冽來誘。李晗不由自主地張口輕舔一下,頓時有些口乾舌燥。“你怎麼來了?”他緩聲一問,便要坐起。
墨鸞卻輕摁住他,不許他起身,反而側身偎入他懷中去。“陛下是不是討厭妾了?”她極盡了低柔,委屈地廝磨他的胸口。
“怎可能有這種事?朕只是……這陣子忙得有些焦頭爛額,所以疏懶了……”李晗笑起來。這幾近哀求的婉轉像磨入了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