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腦的背影,忍不住問敏佳:“他不是新被俘虜來的漢人,你為什麼讓他做親信?”
“對啊,前兩天路上剛被我抓來的,”敏佳咯咯笑著:“人是傻乎乎的經常鬧笑話,不過還有點本事,懂點獸醫,我們有匹馬生病,就是他給治好的,我看他好玩兒,就留在身邊了。”
說了幾句話,估計趙富貴也把馬牽來了,我從庫莫爾找人送來給我穿的衣服裡挑出一件窄袖銀狐襖穿上,就和敏佳出了大帳。
庫莫爾另有專門用來議事的大帳,這會兒大概和八旗的頭領在裡面商討對策。自從山海關那邊御駕親征的大軍到來後,這邊庫莫爾就有速戰速決的打算,畢竟天氣越來越冷,就算在東北山林中呆慣了的女真人,也有點不耐酷寒。相反大武軍隊有堡壘森嚴的山海關城為盾,反倒比女真人的處境好點。
出了帳,我拉拉衣領,裹緊身上的銀狐襖,天色有點陰沉,天空中聚滿鉛灰的烏雲,風中也有著刺骨的寒意,看來真的要下雪了。
蕭煥體內帶的是寒毒,如果下雪了,只怕真的會加重病症吧。我一直覺得他一到這裡就稱病有點故意示弱之嫌,但這幾天天氣的確寒冷了起來,他該不會是真的病重了吧。
抓著韁繩,我有點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已經決定逃離這個地方,也不會再回紫禁城了,什麼給蕭煥生孩子,做太后的,都成空談了,還想這些幹什麼。
“夫人?”身邊的趙富貴遲疑的叫了我一聲,我抬起頭,才看到敏佳早上馬騎好,正回頭等著我。
我笑笑,翻身上馬。趙富貴也騎了馬跟著。敏佳帶了一小隊親兵,也不打旗幟,就催馬奔出營地,沿著女真人駐紮的山谷開始巡邏。
我駕著馬緊緊跟在她身後,東北駿馬肩寬腿長,奔跑起來一點兒也不顛簸,在過膝的牧草中像小船一樣穩穩的滑了出去。
山海關地處海濱,城北六里處就是角山,萬里長城自山海關的老龍頭起,橫跨角山,一直綿延到陰山,角山就是所謂的萬里長城第一山。山海關城建在角山和海水之間,方圓數里,城內廣積糧草,營房樓宇連綿,駐紮數十萬大軍不在話下。關內幾處城樓和角山上的烽火臺遙相呼應,成牛角之勢,互為依憑,易守難攻,說山海關是天下第一關,也的確名副其實。
女真大營就在角山旁的山坳裡,平時在大營裡,看不到山海關的城牆。這時敏佳帶著一小隊親兵,漸漸逡巡到了山坳外,遠遠的可以在看到山海關雄壯的城牆雄踞在漠漠的天色下,透著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不過是個關隘罷了,哥哥居然在這裡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敏佳忽然哼了一聲,駕著馬朝著關北的鎮遠門直衝了過去。
她這個舉動很容易被守成的將士認為是故意挑釁,派兵出來攔截的。
我在她身後叫了一聲:“敏佳,別過去!”
敏佳不理我,仍然徑直衝了過去,我只好催馬跟在她身後。
數里的路程轉眼就到,山海關的高大的城牆已經近在眼前。我對一馬當先的敏佳大叫:“快回來,你不要命了。”
我的話沒說完,一支羽箭就夾風射到了不遠處的土地上,餘勁不歇,直沒入地,只留一簇箭羽在外。緊接著鋼箭紛紛呼嘯而來,我連忙抽出戰馬配備的軍刀格擋流箭。
格擋開空中飛來的羽箭並不難,但是我練劍時總是偷懶不練臂力,擋了沒幾下,手臂就被震的微微發酸。眼看羽箭越來越密,我看了看衝在最前的敏佳也抽出佩刀擋開箭羽,戰馬也不再往前了。
敏佳的馬突然屈了屈膝,好像讓箭射中了腳。我心裡一慌,有支箭就沒能擋開。
一道刀光閃過,那支直衝我胸前射來的羽箭就被劈成了兩半,趙富貴打馬擋在我馬前,一邊揮舞著軍刀,一邊罵著:“他娘娘地,這簡直就是要我的老命。夫人,你快退後吧。”
他的刀法雖然凌亂不成章法,但是密集的箭羽竟然都被他手忙腳亂的擋開了。我猛地想到昨天晚上雖然他躲在大帳裡,但是以庫莫爾的耳力,竟然沒有發覺帳內還有別的人,難道他是用內力屏住呼吸,才讓庫莫爾察覺不了的。
這樣看來,這個趙富貴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向他點了點頭:“你先頂一會兒。”然後俯身從他馬上拿過弓箭,搭弓瞄準城頭飄揚著的大武帝國玄色的軍旗射了出去。
羽箭穿過箭羽,筆直的射向旗杆,軍旗應聲倒下。絃聲再響,我的第二箭緊跟著過去,正中站在樓頭指揮的那個校尉頭頂的紅纓。
這兩箭立威,樓上計程車兵有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