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蕭煜,德綸,十八年
德綸四年,蕭煥出生。
德綸九年,凌蒼蒼出生。
德綸十三年,凌雪峰成為首輔。
德綸十八年春,睿宗駕崩,十二歲的蕭煥即位,改元德佑。凌雪峰以帝師身份獨掌大權。
德佑八年,蕭煥大婚親政,凌蒼蒼成為皇后。
上卷:王風篇 第四章
冼血死了。
“怎麼回事?”我拍著桌子站起來,看到送信人臉上尷尬的表情才意識到這還是在宮裡,叫太大聲了不好,我平靜了一下心緒,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公子爺說,讓大小姐出趟宮,等見到了公子爺,自然就能明白。”送信的小太監怕我遷怒於他,戰戰兢兢的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覺得心裡像是憋了什麼,邊說邊站起來想往外走。
“就奴才所知,大約是昨天晚上吧。”小太監想了想說。
我邊答應,邊往門口走去,這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出宮。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我才剛走到門口,一個微胖的身影就堵住了門,是司禮監掌印馮五福,怪不得他一直走到我房間門口都沒人攔他。
“幹什麼?”這會兒對他,我也沒心思應對。
“萬歲爺口諭,請皇后娘娘到養心殿走一趟。”馮五福笑嘻嘻的,這是個城府深沉的老狐狸,他進宮已經二十多年,做被稱為內相的司禮監掌印也有十年了,服侍過兩朝皇帝,是宮內誰也不敢得罪的大總管,最要命的是,他雖然接了我父親送給他的無數珍寶財物,卻依然絲毫沒有站在我這邊的意思。
蕭煥派他來叫我過去,我一點推託的辦法都沒有,只好點了點頭:“麻煩大總管帶路了。”
“不敢,這是奴才分內的事兒。”馮五福仍舊笑眯眯,正要轉身走時,卻突然看了看我房內那個送信的小太監,說:“你在哪裡當差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小太監連忙走過來作揖:“小的在御馬監做事,不常到各宮走動,大總管可能沒見過小的。”
“噢?御馬監?”馮五福說著,眯上眼睛看我。
“我自小就喜歡圍獵,喜歡馬,來宮裡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御馬房裡有多少匹馬,有沒有好馬,就叫人隨便叫了個小太監來問。”我淡淡說:“怎麼,大總管,這也不許嗎?”
“娘娘言重了,娘娘不過是問問馬匹,奴才怎麼敢說什麼。”馮五福笑著,躬身領路:“娘娘還是快請走吧,別叫萬歲爺等急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什麼了沒有,就使了個眼色,叫那個小太監自己小心,跟著馮五福出了門。
出了大成右門,透過長長的甬道,再從咸和右門進到養心殿,穿過曲折的迴廊,一進後殿的門,就看到蕭煥和杜聽馨並肩站在軟塌前舉著一幅畫軸在看。
看到我進去,蕭煥抬起頭笑著招了招手:“皇后來了,來看看這幅米芾的《蜀素帖》真跡,兩江巡撫林慰民剛剛進獻的,馨兒說是假的,我說是真的,你也來看看。”
風風火火的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看這幅鬼字畫?我壓住心頭的火氣,笑吟吟的走過去:“臣妾才疏學淺,不比萬歲和聽馨姐姐,怎麼看得出真假?”
“不一定啊,有時候反倒是外行,才能看得出內行看不到的。”蕭煥笑著:“何況皇后慧眼如炬,常能看他人所不能看,想他人所不能想,我就想借借皇后的慧眼。”
“那臣妾就多謝萬歲誇獎了。”我一點也沒心思去猜他話中的言外之意,隨口回答。
“不必客氣,”蕭煥看著字畫笑了笑:“方才馨兒說這幅字所用的蜀素太舊,而墨色太新,只怕是後人偽作。但我以為是真的。”
“既然煥……”一直不說話的杜聽馨聽了,輕笑著準備反駁,她剛想說“煥哥哥”,看到我在旁邊,就改口:“既然萬歲說是真的,總要拿出點道理好叫我信服。”
“好,”蕭煥輕嘆了一聲,笑著:“米芾下筆如快劍斫陣,強駑射千里,雖有‘八面出鋒’之譽,但結體錯落有致,章法疏密相間。蜀素紋羅粗糙,澀滯難寫,所以當年邵氏將一塊蜀素傳了祖孫三代都無人敢寫,直至讓米芾看到,才當仁不讓,一揮而就……”
“萬歲你怎麼大說特說起這些來了,米芾書法特色以及《蜀素帖》的來歷,世人皆知,又有什麼好說的。”杜聽馨有些嗔怪的笑著打斷他的話。
“是啊,米芾本就難仿,蜀素就更加難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