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喝過了藥,就在床上躺著等酈銘觴過來的。受傷的感覺真的不好,四肢百骸裡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藥裡好像也加了安神的材料,明明想保持清醒的,卻一直打瞌睡。看來我今年有點流年不利,這都第二次給人弄傷了,回去後找個靈驗的道觀抽張籤?這樣想著,就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聽到帳口處一陣響動,有個人進來了。我連忙睜開眼睛,看到果然是酈銘觴提著一隻藥箱走了進來。他這次破天荒地沒有溜溜達達的走路,一陣風似的走到長椅前,搭上蕭煥的脈搏,才伸手給我打了個招呼:“好啊,小姑娘。”
我慢慢的起身,站起來向那邊走去,敏佳想把肩膀給我扶,我搖搖手拒絕了。一步步捱到跟前,酈銘觴正以手拈鬚搖頭連說了三聲:“太胡鬧。”
我看他臉色凝重,忍不住問了一聲:“酈先生,有救嗎?”
酈銘觴瞥了我一眼:“有是有,不過要一片你心肝上的肉做藥引,你肯嗎?”
酈銘觴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這句話說得一本正經,我遲疑的問:“真的?”
他挑了挑眉:“我酈銘觴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斷無全活之理了,你肯嗎?”
“那就拿去吧……”我衝口而出,話剛出口就開始後悔。
那邊酈銘觴果然拈著他的鬍鬚搖頭晃腦:“說笑,說笑,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藥引?”
又被這老頭兒戲弄了,我眼前一陣昏黑,不是看著蕭煥還要他救命,真想一隻手掐死他。
酈銘觴聽完了脈,又望聞察探了一番,點了點頭說:“實在太兇險,我也沒有十分把握。”
“這麼說就是有七八九分把握了?”我高興的一把抓住他。
酈銘觴拍了拍身上的長袍:“那是當然,想我酈銘觴是何等人物,想當年在江西,那家當家的已經停屍五日,我都開棺把人救了回來,那家人都以為詐屍……”
“行了行了,你的光輝往事我早聽一百遍了,還是快救眼下這個吧。”我連忙打斷他。
酈銘觴不慌不忙的站起來:“他的癥結在毒氣淤積五焦,因而經脈堵塞,陰陽不濟,血氣聚集在丹田,不能疏通,寒最傷血,偏偏這小子為了少傷氣力強自把寒氣壓了下去,當真是胡鬧的厲害,還敢說是我的弟子,自己的命都快弄丟了。”說著搖頭思索了一下:“不對,不對,依這小子心肺損傷的情況來看,他決計撐不了這麼多天的,有誰幫他疏通血脈了嗎?”
“大概是我吧,”庫莫爾介面:“他倒在床前時,我看他沒了呼吸,就在他背上拍了幾下,結果他咳出一口黑血,呼吸就有了。”
“這就對了,”酈銘觴褒獎的拍著庫莫爾的肩膀:“做得好,這小子這條命,最起碼有六成是你救回來的。”
庫莫爾苦笑著,眼裡閃過一絲痛悔。
酈銘觴微一沉吟:“辦法不是沒有,不過要廢點功夫,庫莫爾,你大營裡可有供士兵做飯的大鍋?”
“有啊。”庫莫爾隨口答應,一時沒發覺酈銘觴已經對他直呼其名了。
“找一口過來,就支在這個帳篷裡,添上水燒熱。”酈銘觴說著:“再用木板牛皮釘成一個與之匹配的蒸籠。”
“這是幹什麼?”我聽得暈暈乎乎,連忙問。
“把那小子放上去蒸熱啊,他現在四肢裡的血脈都僵死了,不先熱回來,救回命也是廢人一個。”酈銘觴拈著鬍鬚說。
“那個,上籠蒸穿不穿衣服?”我逮住其中的關鍵之處,趕快問。
“那是當然,身上有一絲一毫的織料阻止熱氣宣洩,那小子就危險了。”酈銘觴說著,淡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姑娘,我不要你幫忙,你這把力氣,怎麼扛得動一個大男人,還是老老實實躺床上養你的箭傷去吧。”
“好啊,好啊,”敏佳在一邊高興的拍手:“我來幫忙扛小白,我一定能扛得動。”
“敏佳公主也算了,男女授受不親。”酈銘觴說著,又拍了拍庫莫爾的肩膀:“有庫莫爾就好了。”
“這位先生,不要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庫莫爾終於覺出了道道,頗有些無奈的說。
“是嗎?那我叫你什麼?我就從來沒叫過那小子名字,老是喂,哎,臭小子過來。我怕你聽不明白,跟你客氣客氣。”酈銘觴繼續拍著庫莫爾的肩膀。
‘“跟我客氣……”庫莫爾微微抽搐著臉頰。
“酈先生,不能讓庫莫爾扛,”我連忙插嘴發言:“他有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