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沒工夫跟她廢話,我隨手抓起一件披風罩在身上,就跳出去向敏佳的帳篷跑去。
敏佳在我身後叫著:“蒼蒼,你沒穿鞋子……”也跟了上來。
奔進敏佳的帳篷,我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我趕快跑到床邊,看到蕭煥躺在那張白狐裘中,還在斷斷續續的咳嗽著,臉色比在紫禁城那晚還蒼白的嚇人,胸前的衣襟和狐裘上滿是血跡,床下床上更是亂七八糟的扔了好多沾滿血跡的布塊。
我覺得眼前有些發暈,一個人體內能有多少血,從昨天晚上一直吐到現在,我忽然想把庫莫爾和敏佳這對兄妹砍了。
我吸了口氣蹲下來握住蕭煥的手,俯在他耳邊說了句:“我來了,還能說話嗎?”
被我握著的那隻冰涼的手動了動,他也握住了我的手。
他慢慢張開眼睛,第一句話卻是對站在床邊的敏佳說的:“請……公主迴避一下……我有事情想對同鄉說。”
敏佳大概想蕭煥要交待一下遺言,就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等敏佳出去,蕭煥轉頭向我笑了笑:“把我……扶起來。”
我連忙扶他坐起來,他剛坐好就又咳出了幾口鮮血。床邊的手帕早用完了,我扯下一片被單給他擦拭嘴邊的血跡,忍不住埋怨:“好好躺著不就好了,坐起來幹嘛。”
“這樣說話,氣息反倒順暢些。”他吸了口氣笑笑,然後抬起頭看我:“庫莫爾早就知道我是誰。”
“什麼?”我睜大眼睛:“那他還說喜歡你?”
“你……”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無奈,笑著咳嗽了兩聲:“你真以為他好男色?”
“昨晚看起來明明很像嘛。”我嘀咕了一聲,問:“這麼說昨晚他是假裝那麼做的?”
蕭煥點頭:“他從一開始就要置我於死地,知道我不能受寒,就帶我四處走動,昨晚他逼我喝下去的全是冷酒。他把我帶到議事帳,讓我聽到他們的機密,就是要讓我明白,他不會讓我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他說著,咳嗽了兩聲,那雙深瞳突然凜冽起來:“竟敢把我當孌童戲弄!”
我從來沒在他眼裡看到過這麼重的殺氣,忍不住打了冷戰:“既然庫莫爾一定要你死,我們該怎麼辦?”
他頓了頓,把另一隻手也放在我的手背上:“我想請你幫我做些事情。”
“我?”我有些意外:“我能做什麼?”
“你現在出去就找機會偷一匹馬,潛出大營,到山海關去,酈銘觴在關內,如今只有他能救我。”他說了一會兒話,聲音就漸漸微弱下去,額頭也出了層汗珠。
我連忙點頭,又問:“我一個人能逃出去?”
“庫莫爾看我這樣,只怕已經將我當做了死人。他正在加緊佈置兵力攻城,應該沒有閒暇提防你。至於歸無常,昨晚在議事帳內,我趁機對他施了毒,他在三天之內,不會比我現在好到哪兒去。”他說著,向我笑了笑:“小心一點,你可以的。”
我點了點頭,蕭煥猶豫了一下,輕聲補了句:“我的性命在你手上。”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動,連忙抬頭看他。他的性命在我手上?既然能獨自一人逃回山海關,那麼如果我隱瞞他在這邊的情況,不帶酈銘觴過來的話,他估計就熬不了多少時候了。他一死,我父親在京城監國,我哥哥在前線手握糧草,大武的天下只怕馬上就能改姓凌。
我目不轉瞬的盯著蕭煥,他大概讀出了我的想法,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著我,靜等我的回答。
我心裡的念頭頓時轉了幾轉,如果蕭煥死了的話,我沒能生育蕭煥的孩子,蕭氏朱雀這一支就再無後人,蕭氏旁支的人口又極繁雜,匆忙之間,必定選不出一個人來繼承皇位。前線形勢又正危急,將士們驟然聽到皇帝駕崩的訊息,會不會馬上潰不成軍?再說京城,表面上是我父親在監國,但是蕭煥能毫無安排?還有太后,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更何況京城還有御前侍衛隨行營這樣的勢力在。我們貿然行事,會不會弄巧成拙,兩敗俱傷,反倒讓別人佔走了好處?
想到這裡,我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把另一隻手也蓋到他手上:“你還能撐多久?”
他好像也鬆了口氣,咳嗽了幾聲,緩過氣來臉上就泛起了微笑:“希望你能儘快。”頓了頓又說:“你回去之後,告訴石巖,讓蠱行營的人馬出城埋伏在角山上,隨時等我號令。”
“你把御前侍衛蠱行營也帶來了?”我再次慶幸沒能衝動行事,蠱行營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