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緊皺起來:“咳咳……你想……咳咳咳……幹什麼?”
“把毒藥從你嘴裡奪出來,然後給你吃苦口的良藥啊。”我皮笑肉不笑:“吞下去。”
藥丸推到嘴邊,他終於放下架子,驚慌的搖頭,極力推辭:“我很好……咳咳……咳咳……不用吃藥了……咳咳咳……”
咳成這樣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很好?我咧嘴一笑,把臉湊到他臉前,一字一字:“那麼,想讓我餵你吃?”
“嗯?”他一頓,更加劇烈的咳嗽起來,卻搶著把一把藥都吞到嘴裡。
他吞藥吞的太急,藥丸卡在喉嚨裡嗆咳起來,我連忙扶起他,拍著他的背心幫他順氣,蘇倩適時地遞過一壺水來,不知道她是怎麼保溫的,水瓶拿在手裡居然還是熱的。
我小心的把水壺湊到蕭煥嘴邊喂他喝水,等他示意夠了的時候,我把水壺拿開,用袖子擦拭他臉頰濺上的水珠。
經過這番折騰,他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晶瑩的水珠沾在他的唇邊,折射出雪一樣的光彩,精緻的不真實。
我低低笑了起來,湊到他臉前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撐不到就撐不到,該昏就昏吧。”
“你……”他愕然出聲,後半句話戛然截斷,我再次湊上去,撬開他的牙齒,把舌頭伸入到他嘴裡。
深吻結束,我抬頭又在他緊閉的眼睛上輕吻一下:“這麼就昏倒了啊,真丟人。”
搞定了這個,我揚揚頭問蘇倩:“這是哪裡?離什麼地方最近?”
蘇倩沉吟一下:“這裡地近湯山,離總堂還有六十約里路。”
“湯山?那個有溫泉的湯山?”我眼睛一亮:“別聽這傢伙,六十里路能把他顛死,我們不回總堂,我們去湯山,去湯山的行宮。”
蘇倩點頭,她終於抬起頭來正視我:“你……到底是誰?”她把眼睛移到昏睡著的蕭煥臉上,沉吟著,聲音夾些酸澀:“或者說,他到底是誰?”
我愣了愣:“他沒告訴你他的真名?”轉念一想,在大武雖然蕭煥的名字是絕對的禁忌,不容人提及,但是又有幾個人心裡不清楚自己國家皇帝的名諱?告訴別人他的真名,不就等於明擺的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蘇倩的眼睛黯了黯,我連忙打哈哈:“沒關係的,他沒告訴過你我來告訴你好了。”
蘇倩淡淡一笑:“閣主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真名和身世來歷,我想他不說,可能是有什麼顧慮,也許我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看看她:“你從來沒問過他吧,沒問過他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吧?”
蘇倩點頭。
我嘆口氣:“你問了他一定就會說的,他雖然不想很多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不過如果是你問他的話,他應該會說。”
蘇倩側頭看著我,目光閃爍:“你很瞭解閣主?”
“算不上吧。”我老實回答:“他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很多時候我也拿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學識見解超過我太多,志向心性也和我不同,我們更不可能在治國安邦這些大問題上志同道合,認真考慮一下的話,我不怎麼了解他。”
蘇倩轉頭認真的盯著我的臉,輕輕一笑:“即便如此,你還是知道他會告訴我他的真名?”
我攤攤手:“沒辦法,就是這麼覺得。”
蘇倩又是一笑,不再說話。
我想了一下,開口:“他姓蕭,單名一個煥字。”
“蕭……煥?”蘇倩冷靜的聲音裡也有了震動:“德佑帝?那你是……”
“凌蒼蒼啊,”我笑笑:“我可不愛用化名。”
“凌……凌皇后?”蘇倩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她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凌皇后是你?”
冰山開化,我頭一次見到蘇倩笑,仿若新月初霽,明珠生暈,她的笑臉明麗動人。
蘇倩笑了一下,挑起的嘴角馬上就收了回去,眼角卻還含著笑意:“我真沒想到,你知道罷,人人都說凌皇后雷厲多智,手腕毒辣,我真沒想到竟然是你。”
雷厲多智?手腕毒辣?這是用來形容我的詞?我覺得嘴角有些抽搐,乾笑幾聲:“口口相傳,口口相傳,不準,不準的。”
“我還聽到過別的傳聞,”蘇倩回憶一下:“市井間流傳很廣的,說德佑帝其實是被凌皇后和輔政的楚王合計害死的,皇后和楚王早就有姦情,他們害死德佑帝之後又逼宮囚禁太后,狼狽為奸,掌握了大權。”
連這麼離譜的事兒都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