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的街巷裡,更遠的地方。
默然的把目光投向車窗之外,白衣的文士任一路的小橋青磚碧瓦從視野裡退走,再也不動。
嵩山下……如今早已沒有幾個人知道,一手建立鳳來閣的白衣玉劍風遠江,多年前會是嵩山腳下的書院裡,終日低頭整理文書,沉默平凡的教書先生。
昔日書院裡的白衣青年,和隔溪相望的逍遙谷中,酷愛釀酒的隱士,有著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於是,造就了今日鳳來閣和學士府之間隱秘的交易牽連。
只是當年嵩山腳下,那些如水一般,每日重複著流走的歲月,早就湮滅了,湮滅在決絕離開的一瞬間,湮滅在其後腥風血雨的江湖廝殺中,連在回憶裡,都只剩下一張單薄的剪影。
後悔麼?可曾後悔?
微微笑了起來,白衣的文士也合上雙眼。
車窗外一蓬秋雨,寒涼侵骨。
十一月初七,在十二連環塢的血字戰書出現了七日之後,蘇州城牆上,出現了一紙俊挺字跡,短短的四個字,“恭領戰約”,署名端正:“蕭雲從”。
當日,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公告之下,聚集了幾乎全蘇州城內的武林中人。
次日,徹夜商討對策的十二連環塢決定,請德高望重的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出面公證,主持武林大會之上的比武。作為此次武林大會東道主的江南四大山莊,同時宣告將為十二連環塢助劍,共扶武林正氣。
十一月十二日,一向不理中原武林事務的靈碧教,突然在蘇州城內大批聚集教中弟子。
十一月十三,靈碧教的教主陳落墨,驀然向武林大會東道主提出,武林分散已久,應當借武林大會之便,決選出一派掌管事務,號令各派,行盟主之職。
言中大有靈碧教將欲稱霸之意,一經傳出,立刻掀起軒然大波。
十一月十四,參會各正派掌門緊急到流雲山莊內,閉門整整一日不出,連夜商討。
十一月十五,蘇州虎丘。
隨著正午臨近,虎丘也漸漸熙攘起來。
各派的弟子幫眾來了不少,參會的閒散武林人士也到了很多,各色人等一直排到了千人石下的試劍石。
千人石往後,就是劍池,劍池旁的小亭中,少林方丈雪真大師和武當掌門秋聲道長已經到了,正坐在亭中閒談。小亭內,還有早已到達的四大山莊和十二連環塢的人手,不但各位莊主首領,兩方門下的弟子幫眾,也來了不少。
天氣並不算好,陰沉的似乎隨時都能下出雨來,已經帶有寒意的秋風也一陣陣的吹送。
有幾個膽大的小販,看著這邊又生意,就趁機拿了各色貨物在四處推銷,有個抱了雨傘的小販也在人群穿梭著賣傘。
“哎,這個小哥,把你的傘拿來我看。”一個剛從山下上來的少女,邊咬著手上的烤地瓜,邊叫住一個賣傘的小販。
見了生意,小販連忙迎上來,把懷中抱著的傘亮出:“好喏,姑娘您看。”
少女一口叼住地瓜,一雙手飛快翻翻撿撿,含含糊糊說了句什麼,等小販略一愣的時候,她早已經伸手抽出了一支淺黃的傘,“啪”得撐開,同時咬下一大口地瓜,金瓜還手,嘴巴空出,搖了搖頭:“筆意太差!”
小販這才明白過來,她方才含糊的說出那句,好像是:“用色真俗……”
挑剔的客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小販陪笑著伸出三根指頭:“這位小姐,我這一把傘才買三十文錢,您要拿來和流玉坊三兩銀子一把的三十六骨紫竹傘比,是會差了點……”
“我沒和那個比,”那個少女輕哼一聲,“流玉坊每年運到京城去那三兩銀子一把的傘,也就比你的傘耐看那麼半分而已。”
小販聽這少女口氣太大,正想打趣兩句,就看到她突然轉了身,向站在她身後,一直被她拉著手不放的青衫公子笑靨如花:“蕭大哥,你給我畫個傘面吧!”
一下給噎了,小販暗暗翻眼:你以為這是人人都能畫得!
果然,那個年輕公子笑起來,聲音溫和:“我畫得並不會比流玉坊的畫師更好。”
“我不管了,反正我要你給我畫,順便再畫個風箏屏風樑柱什麼的吧。”隨口不在意地說著,那個少女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笑得十分得意,“住在我家裡,畫上一兩個月就好了!”
小販簡直服了:這姑娘家的不懂矜持就算了,居然還這麼露骨……忍不住上下打量那個青衣公子,一派儒雅斯文的,被拐了真可憐。
被少女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