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林奉為巔峰膜拜的武功。
“秦莊主!”尹南彤的眼孔驀然一亮,立刻拱手迎了上去,“得蒙相助,小侄感激涕零。”
“在我這裡不用擺出這麼一幅感恩戴德的模樣,”絲毫不顧及石下的武林人士,秦時月冷冷淡淡的開口,“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這場大會開在蘇州,我四大山莊連一根指頭都不會出。”
尹南彤臉色驀然變白,他握住手中的長劍,居然還能勉強一笑:“秦莊主之恩,小侄永記於心。”倒退數步,站在不會被波及的大石之下。
看著尹南彤退下,笑了笑,蕭煥低頭:“蒼蒼,去等我吧。”
明白現在不是留連囉嗦的時候,蒼蒼還是拉住了他的袖子,抬頭看住他深邃明亮的眼睛:“我走開了……你不要再受傷。”
不久前在靈碧教分壇裡那晚,他要她等著,她聽了他的話,認真等著。等他終於出來,雖然還是淡淡地笑著,臉色卻分外蒼白。以為他沒有什麼,和他一同回到客棧,第二天一早她去找他,卻看到他俯在床上不停咳嗽,蒼白如雪的臉色裡,透著一抹詭異的嫣紅。那天他沒能吃下去任何東西,喝一口水也要嗆著吐出來,藥丸也沒辦法喝,嚇得她幾乎要哭。直到隔天早上,在他身邊守了一天一夜的之後,他才有些好轉,淡笑著撫摸她的頭頂,要她不要擔心。當時她就紅了眼睛。
眼眶一酸,差點就像那天一樣,又要流出眼淚,蒼蒼儘量瀟灑的甩頭,主動鬆開拉著蕭煥袖子的手:“反正我也幫不上忙,我去休息了。”
她說完,立刻轉身跑開,人還未到涼亭,先就咯咯笑起來,活活潑潑:“各位英雄啊,我是凌蒼蒼,大家幸會,幸會……”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輕笑——明媚到任何時候都不會寂寞,她似乎總是這樣。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轉回,蕭煥抬手,隨意卻絕不敷衍的行禮,唇角的笑容卻依然沒有散去:“秦莊主,久仰大名,榮幸之至。”
“你不必榮幸,”冷冷說著,秦時月垂手,漠然地站在大石正中,“我是因為迫不得已,才跟你交手,不像那位愛劍成痴的夏掌門,自己跑來要比劍。”
淡淡的一句話說完,他身旁居然有隱約的灰塵開始飛揚。如同被一道看不見的風吹起,大石上的落葉開始極慢的移動,越來越快的,隨風移動的落葉,在平整的大石上分裂出條條溝壑,旋轉著排列。
“嘁嚓”,十分細微的,一片正位於兩條相鄰的間隙之間的黃葉,從中間斷裂開來,飛速的捲入風中。
無形的罡氣在這一瞬間暴漲,秦時月緩緩劈出一掌,招式中規中矩,平平無奇。
隨著他的手掌襲來的,是一片無形無色的煙塵。
在瞬間遮蔽了天空,剎那間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種糾纏盤旋的氣息,如同矇住了眼睛的漫天大霧。
讓人顫慄的威壓鋪天蓋地的襲來,矯若遊龍,飛旋逼近。
氣息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暴烈,這就是天神的威儀吧,容納於萬古不滅的長空中的純血神獸,踏風而來,暴虐的嗚咽,卻又溫柔的迴旋。
那就是龍,歷經過紅日初生之所,陽烏覆滅之地,鱗片生金,五爪如刀,展開的身軀,就是垂天的雲。
罡風越來越猛,蕭煥頭頂一根被吹離了髮髻的頭髮擦上旋風,立刻就被碾為齏粉。
只是一瞬,真氣就逼上了蕭煥的眉頭,塞滿天地的無形之風合而為一,在這比電光一閃還要短上千萬倍的時刻,蕭煥也出了一掌。
絲毫不投機巧的平平迎擊,無論何樣的招式花樣,在這一刻都沒有任何意義。
兩掌相抵,無數的落葉細碎成粉末。
暴烈的真氣交錯中,那一襲青衣獵獵當風,不見退避,只有迎擊。
他們交手的時間也許並不長,所有的人卻都覺得,彷彿是過了一世那麼久——一掌如電,準確地落在秦時月的掌心之上,微微錯步,一再退避的秦時月,已經站在了千人石的邊緣。
無論是什麼樣的比武,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被擊落到臺場之下的那一方,是敗。
沒有再還擊,秦時月就這麼站在大石的邊緣,微眯上了眼睛,垂著手,再也不動。
良久,他抬手拱起:“慚愧。”
幾乎同時,撥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臺下的眾人,才開始意識到:流雲山莊的秦莊主……敗了!
退開幾步,蕭煥也拱手微笑:“承讓。”
秦時月不再看他,轉身走下高臺,步履一如方才,緩慢而尊貴,只是略微躬下的背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