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停了一下,靜了靜,黑衣年輕人又笑:“知道我名字對你沒好處。”
靜靜的沒追問,目光看住不遠處的牆上,那兩行醒目的紅字,落在開頭的那三個字上,雖然寫的潦草,但絕對能辨認:“蕭雲從”。
皺了皺眉,她低聲的說,並不期望得到誰的回答:“蘇州?蘇州遠嗎?”
從距離蘇州還有上百里路的客棧內看出去,黑夜掩去了通往那個方向的官道,讓道路看上去分外漫長。
然而無論是怎樣漫長的路,最後總會有終點。
第20章
十一月十五,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在蘇州虎丘下的流雲山莊舉行的日子。
如今只是十一月初,距離大會開幕還有十幾天的時間,蘇州城內,卻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參會的武林中人。
客棧中,隨時都能聽到大嗓門的問候:“王門主!幸會,幸會!”
“沈副鏢頭!王某正要去貴鏢局拜訪,幸會,幸會!”
“風大俠!成某久仰大名!”
“萬萬不敢當!風某人才是仰慕已久,恨不能早日結交!”
“高老先生!”
“非湘道長!”
……
一聲聲傳來,連淋漓的秋雨,都擋不住撲面而來的喧鬧。
烏篷的一輛馬車,悠悠的穿過青磚青瓦的街巷,在客棧的門口停住。
趕車的車伕披著蓑衣,頭頂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邊的臉。把車停好之後,他解下身上的蓑衣,露出身上穿著的白色單衣,接著拿起身邊的油紙傘,撐在馬車門口。
馬車的門簾這時才掀開,走出了一位披著玄色大氅的人,年輕的臉,神色淡漠,徑直走到客棧的櫃檯前,連聲音也帶著倦意:“一間上房。”
掌櫃看不出來歷,連忙應了,快速開好樓上的上等房間。
玄氅的年輕人卻像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一句話也不再多說,抬步就向樓上走去。
跟在他身旁的白衣人低聲向小二交待了怎麼照顧馬車,然後匆忙跟著玄氅的年輕人上樓,連頭頂的斗笠都沒來得及摘。
直到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有些發愣的武林豪傑才緩過神來,其中一個脾氣耿直的當場就“哼”了出來:“好大的架子!”
合上房門,把樓下些微的騷動也關在門外。
身披玄氅的年輕人不客氣地坐到大床上,一條腿蹺上床前的腳凳:“來,給爺捏捏腳。”
和他一起進門的白衣人這才摘下頭上的斗笠,把斗笠放在窗臺晾水,低著頭應了一聲,走過來要彎腰。
玄氅的年輕人連忙把腳縮回來,笑:“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讓大武皇帝給我捏腳。”
白衣人慢慢的繼續彎腰,解開自己腿上已經浸透雨水的草鞋,聲音裡帶笑:“誰說我要給你捏腳……”
微愣一下,“哧”得笑起來,徐來解下自己身上的狐氅扔到床上,忍不住微嘆了口氣:“誰知道十二連環塢那些蠢材居然能想到把你的畫像貼在蘇州城牆上……真是麻煩!”他馬上緊接著就想到昨天在蘇州城外撞到的那個間柳分堂弟子的情形:那個年輕的女弟子就等在他們必經的官道上,遠遠看到他們的馬車過來,迎面截上來,語調居然還很輕鬆,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堂主被教主罰到總堂面壁思過去了。”
接著第二句話:“教主說徐堂主也要和我們堂主一起去面壁。”
最後第三句話:“教主已經帶著總堂的四位護法和光明聖堂的劉堂主來趕虎丘的武林大會了,這幾天就要到。”
三句話說完,回頭十分瀟灑的走了,留下徐來和蕭煥在原地面面相覷。
又重重嘆了口氣,徐來隱隱覺得頭疼,面壁什麼的他倒還不怕,當時不顧教主禁令相助蕭煥的時候,早就已經想到了,只是沒想到許久都不過問總堂外事務的教主會親自前來蘇州。
那邊蕭煥已經笑著開口:“只開了一間房,是不是說今晚要有一個人睡地上?”
點點了頭,徐來還鎖著眉:“怎麼了?”
蕭煥笑得挺愉快:“我們來下局棋決定誰睡床如何?”
愣了一下,徐來眉頭放開,嘴角倒掛上一個略顯誇張的苦笑:“你還不如直接說讓我睡地板好了……”
蕭煥看著他的苦臉笑起來。隔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徐兄,你帶我去見你們教主怎麼樣?”
身子震了一下,徐來沒出聲,過了很久,才淡然開口:“你想做什麼?”
“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