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舅父紅塵童子曾經與自己說過蝴蝶夫人,只是印象不深。
但現下只是在這老夫人面前站著,已經感覺到無匹的壓力四面襲來,未敢出言反對。
袁星等待上官嘯雲開口,良久場中寂然無聲.落針可聞.他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忍不住跨步向前,深施一禮道:“老前輩,這人是波斯的巨魔,為禍武林的八荒死活鬼教教主,萬萬放他不得。若是縱虎歸山,待到其功力恢復時,恐怕貽禍非淺。”
蝴蝶夫人美目睜圓,上下打量袁星不已。
天罡劍袁星自吸得地精元氣後,已是身具百年功力,只是發揮不出七成功力,所以與目下只有七十年功力的克耳罕較量,竟是稍遜一籌。後來經過幾次拼比,雄渾的內力漸漸發揮出來,如再與八荒死活鬼教教主交手,當是半斤八兩,難分軒輊。可是在蝴蝶夫人的目光下,竟然不能對視,緩緩將頭垂下,感覺所觸目光利逾劍矢。
活佛弗陀丹在袁星背後輕擊一掌,口宣佛號道:“無量大光明佛祖.心無滯礙,意無留處.她的目光便是再銳利,又奈何得了你?”
聲音雖不甚洪亮,落入袁星耳中,不啻是當頭棒喝,激靈靈挺直胸膛,與蝴蝶夫人對視。
立時感到眼睛痛楚難當.心中不去想它,全當不是自己的。痛感自鼻子而下,剎那流遍全身,不覺霍地躍起,便要張牙舞爪亂動.
弗陀丹佛目微睜道:“身已無身,何來痛苦,更是外力何處能夠加身?”
袁星似是溺水時抓到了大木,馬上想象自己已經與天地同體,化身無限大。莫說是蝴蝶夫人目光中射出的凌厲罡氣,縱是她竭力出掌,又有何妨。以宇宙之大,無不包容,況乎兩道目光哉!
蝴蝶夫人嗔聲問道:“弗陀丹,他是你嫡傳弟子麼?老身怎麼看不出此子所懷武學是你大光明聖火教一脈?”
活佛微笑不語,心說:“我哪裡有這等緣法收到此等弟子。”搖了兩下頭,才道:“是我的弟子,會有這樣的殺氣嗎?我的弟子縱是武功高他十倍,佛性也必然十倍於他,暴戾與慈悲相抵,哪裡會與女菩薩對抗。”
自蝴蝶夫人現身時起,靈猿玉雪的那對火眼金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忽地,靈猿躍上前,凌虛遙遙一掌將地面上的火炭擊飛,彈身射來。蝴蝶夫人警惕地倒退一步,心說:“好厲害的猴子,功力之強,竟是可以與老身大戰到十四個回合!”她就算是閉了眼睛,也可洞察周圍所有人的一切,至於功力探淺,只要對方與其發射出的氣場稍有接觸,便了若指掌。
凝神戒備,以防靈猴偷襲。但她萬萬料想不到,玉雪只是擊飛地上殘火,非但不再向其出手,而且撲倒在地,叩頭不止.
玉雪口中的呲呲獸語,場中活佛弗陀丹、晶芸、袁星與蝴蝶夫人俱已聽懂。原來這位蝴蝶夫人,竟是玉雪故主的摯友。
蝴蝶夫人運用先天元氣,啟動天眼通神功,微笑道:“和尚,慚愧得很。你的慧眼常開,我必須得在運功下才開。”凝神細讀猴子的心聲,驚喜過望,上前扶起靈猿,摩挲不已,道:
“原來你就是聰聰,這是當年我義妹春仙給你起的名字,虧你還記得我,奸聰聰!八荒死活鬼教沒有傷到你一根毫毛,算是他們的造化,不然我非讓他們以滅教的代價來償還。”
玉雪後躍一步.將袁星拉到蝴蝶夫人面前,開始比手劃腳。
蝴蝶夫人道:“聰聰,你不用比劃。只要心裡想著我便曉得。”靈猿今天出奇的聽話,動也不動,怔怔地站著,眼中流出晶瑩的兩顆淚珠。老嫗道:“你這兩滴淚水是想念第一位故主武聖柳無雙,他為你取名小淘氣,是也不是?”
靈猿點頭,心裡奇怪至極:“我這小淘氣的名字,只有主人柳無雙大俠與蝴蝶女二人曉得。嗯,對了,蝴蝶夫人是蝴蝶女的嫡傳弟子,她也應該曉得的。”
蝴蝶夫人搖頭道:“聰聰,你的毛髮變得通體雪白,心思卻變得越來越糊塗。我是運用佛家聽說的他心智證通神功在讀你的心,而非家師告訴過我你的名字。你又流淚了,這是懷念家師蝴蝶女的淚水。”
靈猿拉著袁星趨前,又向蝴蝶夫人跪下,滴出三行清淚後,破涕為笑。
活佛弗陀丹與蝴蝶夫人俱是—怔,神色只是傷惋了一瞬,同時顯出喜色。活佛稽首道:
“恭喜靈猿道兄,正果在望,何必悲傷。”蝴蝶夫人道:“聰聰,這三行淚水第一行是不忍離開你現在的主人,要我萬萬不可與他對敵,老身便答應你。第二行是想念已故的第二位主人溫春仙,這便要去與以前的兩位故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