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永和宮之際,在朝陽殿苦練槍法的方夏雙臂揮動重逾百斤的隕鐵槍,此時已經苦練了大半個時辰,累的汗流浹背,大汗淋漓,身上的袍服也被直直流淌下來的鹹汗打溼了一大片,髮髻凌亂,額頭前的幾縷黑髮飽蓄汗水,耷拉著緊貼臉頰和前額,紋絲不動,絲毫不受方夏不斷舞動的身軀的影響。
但,一旁督導訓練的李榮攀並沒有因方夏的勞苦模樣而放鬆半分,“王爺,雖然你臂力堪堪足夠,但從技巧和靈活運用方面來看,實在羞煞人也!空有虎虎生威之勢,卻沒有半點靈動之感,不能做到剛柔並濟,陰陽相接!”。
方夏聽到李榮攀不容半分情分的點評,心中著實有些慚愧,自己呆在軍隊時間過長,動作習慣直來直去,大開大合,要想揮灑地瀟灑自如,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興許是看到方夏突然的沉默,又看到方夏這狼狽模樣,心中有些不忍,李榮攀又繼續說道:“王爺大可不必氣餒,想來王爺也是剛剛學習,能有此成績,比之屬下當年,實逾越一大截,也是屬下過分心急了,這要求也就嚴苛了許多,王爺大可不必自怨自艾!想想王爺天縱其才,只要能夠吃得苦,耐得勞,把根基打牢打實,加上稍許的探幽燭微,誘發聯想,只需半月之功,便可小成!”。
此時,不知什麼時候摸進後院的錢寧也在一旁附和打氣道:“李侍衛說的是,咱們王爺天資聰穎,區區槍法這條攔路虎,怎能擋住王爺?”。
“你們呀,又是蘿蔔又是大棒!行了,我自己的事我還不瞭解,也別淨撿好聽的說,嗯,全身汗黏黏的,筋骨又酸又漲,忒的難受!但,為了儘早達到你所說的小成境界,今個還真得豁出去了,咱們繼續吧!”方夏一臉的笑罵,說完“鑊”的一聲拔起直插地面的黑黝黝的鐵槍,擺好了練槍的姿勢。
看到方夏如此用功刻苦,李榮攀不敢有稍許懈怠,也立馬緊貼了上去。就這樣,方夏耐著性子苦熬揮槍,李榮攀一邊一招一式地從旁指點,直到午時一刻,方夏雙臂酸脹地幾乎沒有知覺,根本揮動不了,方才罷休。而方夏經過拼命三郎似得苦練之後,技藝大有提升,酸澀晦暗之感頓消,靈活度和熟練度大大提高,讓李榮攀在嫉妒人比人氣死人的同時,又因身為方夏半個老師而深感自豪。
袍服盡溼的方夏實在不堪忍受,在錢寧的拾掇下,進了浴室,想要舒舒服服泡個澡,誰知方一推開門,只見裡面氳氤一片,溫水早已備好!換身衣物也擺放地工工整整,沒有絲毫凌亂。見這陣勢,不用過多思慮,掰著腳趾方夏也知曉是小蓉精心的準備,一如之前,方夏心裡此間恁的感動,心尖劃過一道道暖流:這小妮子!
沐浴完畢的方夏一身嶄新袍服,整個人顯得相當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一走進膳食房,就看見桌上錯落有致地擺滿了幾盤雖算不得上珍饈但很是精緻的菜食,而錢寧也端立在一旁準備服侍。
“小寧子,小蓉兒那去了?吃罷飯了嗎?”方夏看到只有錢寧一人,奇怪地問道。
“蓉姐姐好像還沒呢!別處也不見她的人,估計是在她屋子裡呢!”錢寧快口回道。這幾日錢寧見小蓉深受方夏喜愛,知曉將來定有烏鴉變鳳凰的一天,也將原本小蓉的稱呼暗暗換成了蓉姐姐。
“哦?這就怪了!沒有吃飯,也沒見她來膳食房,難道因為昨晚同床而眠,還抹不開臉面?”方夏聽完錢寧的回答,心中暗暗思忖。“嗯,不行!可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小妮子也忒的單純臉薄了一些,以後還怎麼相處?”,方夏又在心裡打定主意。
“小寧子,你先坐下永善罷!我知曉你還沒用,也別用什麼卑賤之分的藉口來搪塞!我這破落王爺有幾分實料,幾多斤兩,我自己清楚,真要說定要做出個尊敬我的樣子,那也大可不必,尊不尊敬,內心尊敬還是表面尊敬,我細瞧便知,你們是蒙不過我的!趕緊的坐下,這是死命令!必須完成!”。方夏誠懇而堅決地說道。
“王···王···王爺···我···我···”聽到方夏的一番坦腹之語,一向嘴角靈便的錢寧,此時竟哽哽咽咽,泣聲說不出話,只是雙眼通紅,眼角滲淚立在桌旁,在方夏的略顯威嚴的注視下,緩緩地坐了原本一生都不可能坐下去的位子,雙手顫悠悠地捧起碗筷,此時已在一個勁的掉眼淚,此時已是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到錢寧此番模樣,方夏心中也知道他心中所想,這正是他所想要的,這裡面既有進一步收買人心之故亦有真誠以待之因。
撇下感動得不成樣子的錢寧,方夏疾步踅進了小蓉的閨房,方才撥開簾珠,一副睡美人的圖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