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遍植花樹,雖已凋零,就算十四個人都可以藏下,六個人更就隨隨便便都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藏身的地方。
雨雖已停下,風吹仍蕭素。
花葉在風中響動,他們的腳步也並不重。
才來到樓下,他們就看到了所要找的人,卻也同時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
血奴在門外的廊子站著,在她的對面,赫然站著那個穿紅衣裳的小姑娘。
七殺手的老大不由嘆了一口氣。
沒有雨倒罷了,那位小姑娘守在血奴身旁,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絕不懷疑武三爺的說話。
紅衣小姑娘正在跟血奴說話。
說一句,血奴的頭便一搖,說得多幾句,血奴忽然跳上前,大叫道:“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給她這一叫,小姑娘最少倒退三步,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老大看在眼內,不由得對武三爺的話也起了懷疑。
好像這樣的一個姑娘也叫做母老虎,血奴應該叫做母什麼?
他真想馬上採取行動。
也就在這時候,血奴兇兇惡惡的聲音又傳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四更左右。”小姑娘的聲音輕得幾乎都聽不到。
“四更是不是應該睡覺的時候?”
“是。”小姑娘低下頭。
“那你為什麼還不回去睡覺?”
血奴的纖纖素手已指向樓梯的那邊。
小姑娘乖乖地退了下去。
血奴的手轉插在腰上,好像還在生氣。
老大卻差點由心裡笑了出來。
他雖則沒有笑出聲來,眼中卻已經有了笑意。
那笑意突然凝結。
小姑娘一下了樓梯,小小的身子就飛起,颶地從他們的頭上凌空掠過,一掠,竟然有三丈。
老大趕緊連氣息都閉上。
其他的六個殺手更就連動都不敢動了。
再一個起落,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中。
那張地圖老大多少已有印象,小姑娘飛去的方向,他更是印象深刻,因為那邊正是小姑娘的房間所在,也就是武三爺他們要避忌的地方。
小姑娘這麼聽活,回去一定乖乖的睡覺。
老大籲口氣,仍伏在那裡。
他不動,其他的六個殺手亦只有等著。
七殺手嚇了一跳,血奴卻若無其事。
她看都沒有再看那個小姑娘一眼,轉過身,逕自回房去。
宋媽媽那個房間,她也沒有看上一眼,裡頭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彷彿都不知道。
只一壁相隔,她沒有理由不知情。
抑或她漠不關心?
漆黑的門已碎在地上,裡面也是漆黑的一片,燈光已完全熄滅。
在常笑和王風離開了之後,那裡頭只有死人。
死人是不是還能吹滅燈光?
五丈寬的照壁在燈光下慘白如雪,上面已多了一個半尺見方的洞。
漆黑的洞,帶著妖異的臭。
宋媽媽那間魔室積聚的惡臭已從那個洞中透人了血奴的房間。
黑鼎中燃燒著的毒氣也一定曾經從那個洞飄人。
血奴為什麼完全沒有事?
也許,她雖已瘋過了一會子,現在已醒過來。
她瘋的時候是否也殺過人?
燈光亦照在她的面上,她的面色亦慘白如雪。
她躺在三丈寬的大床上,一面的倦意,眼卻仍睜大。
她的心彷彿有不少心事。
明亮的燈光,不知何時已變得朦朧。
院外的夜霧彷彿已飄入房中。
是煙不是霧。
淡淡的白煙從一個窗子上吹入。
窗子鎖上了,窗紙上卻穿了一個小小的洞,一個小小的銅鶴從洞中伸入,煙從鶴嘴中吐出。
血奴突然察覺,颯地從床上跳起身。
她跳得倒快,可是一落到地上,身於就軟了,搖搖擺擺地倒了下去。
纖巧的腰身,絕色的佳人,婀娜的姿態,迷濛的白霧,這些加起來,就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那片刻的血奴簡直就像是雲中的仙子。
這仙子倒得未免太快。
門窗的交口立時出現了雪亮的刀尖。
刀鋒利,刀一落,只一下輕響,門窗的栓子便斷下,七殺手推開窗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