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怎麼過啊。”王媽媽嘟嘟囔囔的走了進來。
張寧馨斂了思緒,看著一臉難看的王媽媽,輕聲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誰欺負你了。”
王媽媽聞言臉上生起一抹怒色,指了西北角的方向罵道:“那個小蹄子,狐狸精竟然偷偷的使了人給三爺送了東西去。”眼見張寧馨眸中劃過一抹陰鷙,王媽媽繼續添油加醋的道:“老奴見這兩日奶奶胃口不好,便去廚房想替奶奶做道開胃的湯,劉婆子卻說要先給蘇姨娘做湯,說是蘇姨娘最近胃口都不好,太太吩咐過了……”
張寧馨豁然抬頭瞪了王媽媽,目光直直的像勾子一樣,直盯得王媽媽遍體生寒,說到一半的話也咽落下去。怔怔的看著眉目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張寧馨,惶惶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良久,久到王媽媽覺得一顆心像是要冰住一樣,張寧馨開口了,“媽媽回候府一趟,告訴候爺,我明日想回府看看嫂嫂。”
王媽媽不敢問為什麼,只忙不迭的點頭,“老奴這就去。”
話落,急急的跑了出去,出了廊簷陽光一曬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像頻死的魚一樣,張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而屋子裡,張寧馨卻是低沉了眉眼凝著身前的青磚半響沒動。
當日她砍傷蘇夕蓉,刺傷周子元決意和離時,餘氏果真強硬到底,甚至在哥哥尋上門來,餘氏一改往日的恭順咄咄逼人的將哥哥說得啞口無言。
更是揚言,若是隆平候以勢壓人,她便是到金鑾殿去告御狀,也要問問,大慶可有律法規定,男子納妾同房,要被正妻所殺!這般兇殘惡毒隆平候府的老夫人是如何教匯出來的!
她不僅丟失了顏面,甚至還連累了哥哥!
到得最後,她要和離,周子元又不肯休妻!
事情便這樣耽擱下來。
現如今這府裡哪個下人不是在看她的笑話!她不為公婆所喜,護著她的周子元遠在千里之外!眼下府裡內外都在傳言,說是蘇姨娘反覆嘔吐,怕是有喜了!更有那逢高踩低的奴才,眼見她不為餘氏所喜,跟著落井下石。
一切,她所遭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慕雲,如果蘇慕雲不是王妃,那個賤人哪來這般的膽子,敢算計她!
張寧馨緊緊的攥住了手,想起,前些日子還頗為公正的公公,在與軒轅澈吃了一餐飯回來後,態度便大變,特意讓餘氏將她喊了去,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要妻妾和睦,生怕她會折磨那個賤人。
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什麼?
張寧馨冷冷的笑了笑,蘇慕雲!你為什麼不死呢?
“奶奶,”
耳邊響起金枝的聲音。
張寧馨抬頭,看著眉目憂慮的金枝,輕聲道:“有事嗎?”
“奶奶轉眼便入秋了,趁這時間給三爺做幾身冬衣讓人捎了去吧。”金枝輕聲道。
做冬衣?
眼見張寧馨默然無聲,金枝不由勸道:“當日的事,奶奶也知道只是個意外。況且三爺對奶奶百般護持,可見三爺的心還是在奶奶身上的。”
見張寧馨沒有像往日一樣不耐煩,金枝壯了膽子道:“奶奶,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只要三爺的心在奶奶身上,這日子就能過。”
“你去選些面料吧,”張寧馨輕聲道:“你知道我不擅長針線上的事。”
見她應了,金枝臉上的神色一喜,連忙道:“哎,奴婢這就去安排。”
眼見金枝要退下去,張寧馨忽的抬頭道:“金枝,蘇姨娘真的有喜了嗎?”
金枝一愣,續而挑了眉頭道:“奴婢覺得不像,不都說要三個月才穩嗎,大夫也沒請,脈也沒問過,哪裡是她說有就有的。”
張寧馨笑了笑,她知道金枝做事最是妥貼,金枝說不是,那肯定便不是。也好,便讓她再蹦躂幾天吧!
“那上次的事查清楚了嗎?”張寧馨輕聲道:“是不是二奶奶?”
金枝搖了搖頭。
“不是她?”
“查不出來。”金枝低垂了眉眼,輕聲道:“廚房裡是大***人,三爺用過的碗打碎了……”
張寧馨默然無語。
良久,她擺了擺手,“算了,別查了。”
金枝猶疑怕看著她。
張寧馨淡漠的道:“木已成舟,查清楚了也沒什麼用。”
“可總要知道是誰要害奶奶吧!”
勾了勾唇角,張寧馨漠然的道:“放心,不可能只害我這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