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現在變得很難看呢!”軒轅祈抬了頭看向暗夜中那似綴在黑絲絨布上寶石一般閃閃發亮的星星,臉上綻開一抹飄忽的笑意,“可是那雙眼睛卻沒有什麼變化呢。”
暮雪低眉垂眼的站著。
“真想想看的時候,便能看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軒轅祈抬手伸在晚風中,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柔聲道:“總是要過了白天才能到晚上,總是要經過漫長的等待,才能看到這些寶石一般的星星。可真是讓人不耐的等待啊。”
暮雪懵然的看向軒轅祈,在看到軒轅祈臉上那似夢幻一般的淡笑時,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飛快的重新垂下了頭。
隱約中有婉約空靈的琴聲傳來,為這寂靜的午夜平添幾分憂傷。
“下去吧。”
“是,殿下。”
暮雪緩緩的退了出去。
一待暮雪退出書房,軒轅祈返身,走到書房西邊的角落處,手在那盆綠油油的君子蘭上花盆上動了動。
屋子裡便響起一陣機關轟“軋軋”的聲音,續而本來還是一堵雪白的牆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步步向下延伸的階梯。
軒轅祈直起身子,一步一步沿著臺階走了下去。
暗室內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便鑲著一顆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將漢白玉鋪成的階梯打上了一層幽幽的光,連帶著走在上面的人也變得面目模糊起來。
又往前走了約半柱香的功夫,便是一個空空曠曠的大廳,大廳擺了一張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上是一盆綠葉如翠,花朵如霞的海棠花。
軒轅祈停了步子,目光落在那盆海棠花上,狹長的鳳眸嚼了抹淺淡淡的笑,稍傾緩緩上前。
桌案上一卷三尺開幅已然完成的畫像躍然入目。
畫面上,秋風落葉蕭蕭涼涼,一身姿婉約身著淺紅羅裙的女子,立於那片落葉中,一雙瞳眸似深深秋水,像是要看進人的心裡一般。
軒轅祈抬手覆上畫中女子的雙眸,輕聲呢喃道:“便再等等吧,左右我已等了這般許久。”
……
軒轅澈聽完紅綃的話,良久不出一語。
紅綃默了一默,再抬眼時,霍然看到軒轅澈手中的茶盞,不知何時已然被他捏碎,那尖利的碎瓷正深深的紮在軒轅澈的掌心之中,殷紅的血滴滴嗒嗒的落了一地。
“王爺!”
紅綃驚撥出聲。
軒轅澈似是才回神,低頭看了眼手掌,唇角微翹,給了自己一個自嘲的笑,鬆了掌心,將手裡的碎瓷隨手一扔。
淡淡的道:“讓人盯著軒轅驥。”
“是。”
頓了頓,軒轅澈喊住了要走出去的紅綃,“太子府那邊也派個人盯著。”
“是。”
待得紅綃退了下去。
軒轅澈又默然的站了片刻,稍傾才對外,喊了聲,“魚腸。”
“王爺。”
魚腸走了進來。
軒轅澈略一沉吟,稍傾便道:“讓人扮了梁琦在燕京走幾圈。”
“是。”
見魚腸沒有退下,軒轅澈挑了眉頭,睨了他,“怎的?你還有事?”
“王爺,為什麼不將他引到漠北去?”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軒轅澈看了魚腸。
魚腸摸了摸後腦勺,笑得好不奸詐的道:“王爺不是想將晉王引離京都,揍他丫的嗎?”
軒轅澈臉上生起一抹陰涼的笑,斜眼睨了魚腸,“既然知道我的打算,那該怎麼做,你知道了?”
“知道,知道。”魚腸一迭聲的道。
開玩笑,他早就想動手了,這會子這麼好的差事交到他手裡,他還能辦砸了他就不叫魚腸,他叫魚……魚,魚腮。
待得魚腸搓手搓腳的退了出去,軒轅澈又站在原地沉吟了一番,這才朝外走去,才走到廊簷下,便看到蘇慕雲由著雙全、雙福侍候著朝他這邊走來。
軒轅澈幾步迎了上前,探手扶了蘇慕雲,“怎樣?累不累。”
“不累。”蘇慕雲搖頭,輕聲道:“走習慣了,你不在,我每日都要出來走上一圈。”
軒轅澈點頭,接了蘇慕雲手裡的帕子拭去蘇慕雲額頭上的細汗,輕聲道:“我適才看了看,屋子裡怎的不放冰塊?這般熱的天,你是雙身子的人,怎的受得了這熱?”
蘇慕雲笑了笑,柔聲道:“不是覺得很熱呢。”
軒轅澈眼角的餘光處卻是撩到雙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