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機會接受這樣的任務,她覺得這不僅僅是龍巴個人對自己的信任,也是白馬坡農業社的領導們對自己的信任。她彷彿又找回了青春,找回了自信,她願意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
鄉村的夜是寧靜的,如水的月光撒落在大街小巷,村前的草地上傳來孩子們戲鬧的笑聲。詩芸踏著月色快步地走著,嘴裡情不自禁地哼唱起《解放區的天》這首歌曲。
詩芸走進肖寡婦家的時候,一家人還在吃飯。“月月嫂,有我吃的飯麼?”詩芸開著玩笑推開門走進去。月月立即應道:“是詩芸啊!快進來吧……山珍海味沒有,吃飯管飽。”
茂田乖巧地叫了一聲“奶孃”,端著碗起身給詩芸讓座。詩芸愛憐地摸一下他的頭,沒有立即坐下。她看了看桌上的幾個菜:一碗鹽菜、一碗芥菜、一碗豆腐泡、一碗小乾魚,笑著說:“有葷有素,還不錯嘛!”
月月說:“湊合吧!你真沒吃?”
詩芸說:“吃過了。我找你說個事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 詩芸當說客(2)
這時後房裡響起了李氏的聲音:“是芸兒來了麼?”
“阿婆,是我。”詩芸走進去問道:“您的腿好些了麼?”
這個老太太自從上廁所摔折了腿就一直臥床不起,已經近一年了,把月月折磨得夠嗆。
“唉,好不了啦!”老太太端著飯碗,停止了咀嚼:“吃得做不得,坐著等死……還拖累這一大家子,想想真咯不想活了……”說著竟落下兩滴老淚。
詩芸勸道:“瞧您老家說的!您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兒孫們盡點孝道還不應該麼?再說呢,久病無孝子,他們要是有些地方照顧不到的,您老人家也要多擔待點。回頭我再說說他們……”
李氏說:“芸兒,你可是會錯了我的意思呢……要說孝道,全白馬坡沒有比我家月月更孝順的了!也真是難為了她,年輕輕的就守寡,到頭來還要服侍我這老太婆,一盆屎一盆尿的……唉,不容易啊!我也不曉得是哪輩修來的福氣……”
“姆媽,快吃飯吧!說那些咯沒用的做什麼呢?”月月端著菜碗進來,“豆泡,還要不要?”
老人點點頭,用筷子挾了兩塊放在飯碗裡。
月月用手把婆婆的被子壓了壓,說:“快趁熱吃吧!詩芸找我還有事呢……”
詩芸說:“不急不急……其實就是幾句話的事。”
李氏說:“那你們忙去吧。”
“就在這兒說吧,阿婆也一起聽聽。”詩芸說,“我是來當說客的,我就長話短說直截了當了……月月,你為什麼不願參加農業合作社呢?入了社對你們家有什麼不好呢?你看你,幾年單幹下來,你都快累成個老太太了……”
李氏忙說:“是啊是啊……入社好呀!你看她整天泥裡水裡的,哪像個女人家?要不是有廣田他們兄弟幫著,早把她累趴下了!唉,我一個死老太婆又幫不上忙……可她就是不聽人勸呀,怕人家說閒話,說她孤兒寡母的入社沾便宜……非得爭這口氣不可。”
詩芸說:“怕什麼?社會主義就是要互相幫助,走共同富裕的路麼!誰敢那麼說?聽我的,初級社馬上就要轉成高階社了,這回你們也就入了吧,別老在社外待著!”
月月看了詩芸一眼,嘆口氣說:“我也知道入社好,人多力量大麼。而且,孩子們也吵著要入社,按理我早該入社,可你知道,我那幾畝田是孩子他爸的一條命換來的呀,我總有點捨不得……”
詩芸說:“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要多想了。眼下孩子們一個個長大了,廣田都二十多歲了,如果還是單幹,怕要影響孩子們的前程哩!你說是不是?”
月月說:“這我知道……芸兒,是誰讓你來當說客的呀?是不是龍巴書記……”
詩芸點了點頭 :“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就託我來勸勸你……你可得給我這個面子啊!”
李氏在一邊催促道:“田兒他媽,你就答應了吧!”
月月沉吟了片刻,說:“既然書記都發話了,我還能跑得脫麼?不如給你一個順水人情,那就入了吧!誰叫我們是姐妹呢……”
對於詩芸及她的父母,月月總是心存感激,即使是在落難之時,她也極力維護他們的臉面。對於丈夫的死因,月月是有疑慮的,後來聽人說並不是被炮彈炸死的,而是被村自衛隊的人開槍誤殺的。在鬥爭地主楊經文的大會上,白雲海就一口咬定是楊經文的二公子打死的。說楊經文之所以要送給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