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來所見,二姑娘秉燭夜讀,四姑娘屋裡的琴聲就沒斷過。”佟姨娘嫌棄的看著紗幔中隱隱約約的身影,幾個跨步就要往前去。宋嬤嬤和五姑姑不約而同的將佟姨娘擋在了繡墩前的三步遠。
佟姨娘肚子一挺,斜著眼睛撥開宋嬤嬤礙眼的乾枯大手:“我看自家姑娘還要你們攔著?都給我躲開!”幔帳說到底就是一層紗,佟姨娘的氣力再大些,床幔幾乎被扯成兩半,有一面繪著銀素紋的耷拉下來,頓時露出床榻上小人的身影。
“哎呀,這是?”佟姨娘一驚一乍的呼道。整個人連連後退,像是床上躺了個洪水猛獸似的。
溫婆子揉著眼睛往那上面瞄,就見床鋪上本該休酣的五姑娘。現在卻趴著,散落一頭黑髮。上半身只圍了個白綾翠線的肚兜,後背上滿滿都是黃醬色的糊狀物,氣味叫人作嘔不止。
宋嬤嬤不知哪裡尋來件汗衫猛地披在五姑娘的脊背上,手忙腳亂的將幔子拉緊。
佟姨娘只覺得胃中上下翻滾,酸水不斷的往上冒,轉身就往外跑,將至花廳,佟姨娘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吐起來。溫婆子唬的團團轉,一個勁兒的抱怨五姑娘和宋嬤嬤。
佟姨娘的手哆哆嗦嗦指著宋嬤嬤:“你還不如實說來,我們姑娘到底什麼病?”
宋嬤嬤顯得慌神異常,想也沒想便開口道:“姨奶奶大慈大悲,千萬別喊。我們姑娘我們姑娘是被燈油砸到了,後背上全是水泡。”
“胡鬧,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回老太太?況且,家裡又不是請不起太醫!”
宋嬤嬤連連擺手,語氣裡帶著驚恐:“使不得,姨奶奶,請了太醫豈不是昭告天下,咱們姑娘患的什麼病?眼瞧著要往大公主府去做客,姑娘絕不能鋌而走險,只好先忍著!姨奶奶是姑娘的庶母,就算看在三老爺的面兒上,也求姨奶奶把這事兒瞞住。”
佟姨娘聽到這裡,已然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