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在繼承人的爭奪上的時候,如今的老國公卻悄無聲息的走了宮中大太監曹公公的門路,在沒有家門幫助的情況下,領了都轉運鹽使司八品知事的職位。
那一年中,整個廉國府都陷入了奪位的白熱化狀態下,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二爺和填房身上,甚至沒有什麼人知道老國公的新差事,見他早出晚歸,填房還幸災樂禍的以為魏家不過出了個紈絝子弟。
八品的知事……官階雖小,但獲利頗豐,加上老國公善於運作,又有曹公公時不時的點撥,一年的功夫,職位已經提到了從七品,專管京畿地區的鹽運補給。
魏家在那一年裡直換了個天地,二爺被人當場抓住殺害幼弟的惡行,先國公爺半夜就吐了血,沒撐住半個月,人就歿了,他還算英明,臨走前先叫管家送了二兒子上路,爺倆一起在黃泉路上做了伴兒。
廉國府風雲突變,嫡出三子名正言順的當上了新的繼承人,一年之後,填房夫人在悄無聲息中離開了這個人世,靈前連一個摔盆的孝子都沒有。一代新人換舊人,從此以後,廉國府說一不二的便是這個誰也沒能料到的嫡出三子。
時過境遷,長久位居高位的廉國公經過歲月的打磨,只會變得更加沉穩,老辣。
廉國公笑望著凝萱:“既然是出門買東西,少不得要見見外人,咱們國公府的女孩子,切不可矯揉造作,給家門抹黑。別人問你什麼,你只管照實來說就是,你爹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的榮辱就是你父親的榮辱……反之,他飛黃騰達了,你這個做女兒的又能差到哪裡去。”
凝萱看著笑面虎似的祖父,心下一片冰涼。
看樣子出外做衣裳是假,見某些人才是真。是什麼人才能叫魏國公這樣重視?如果魏家真的打算將自己作為一件物品高價出售,她又當如何自處?
凝萱只有十歲,但是這個時代,未及笄便出嫁的女子大有人在,凝萱不怕魏家把自己嫁到什麼小門小戶中去,相反,越是這樣的家庭,能約束得了凝萱的東西便越少。她只是害怕……害怕魏家會把自己當成一件禮物一樣送給什麼人做貴妾。
貴妾也是妾,歷朝歷代大婦之下的小姨娘很少有人能善終。
凝萱不希望自己剛從魏家這個泥潭,轉眼間就跳進另一個。而且以她的驕傲,也不容許有這樣的事情。
凝萱衝著祖父甜甜一笑,露出上下各四顆小牙齒,白瑩瑩的,兩個小酒窩盛滿了可愛。“孫女不會辜負祖父的期望”
魏國公從藤椅上挺起脊背,寬大的手掌摩挲著凝萱的腦袋,凝萱的頭髮又黑又細膩,軟軟的像初生小雞仔的短絨毛。廉國公不覺得剛剛抬起的手又按了下去,隨意撥一撥,說話的語氣中點了幾分疼愛:“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記住祖父的話,魏家的姑娘們只要聽話,都會有好結果。”
凝萱帶著幾分懵懂的點點頭。廉國公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洪大管事將凝萱帶下去,戲臺子上的人一得手勢,忙將鑼鼓鐘磬預備好,作勢就要來一出《滿堂春》。轉身要走的凝萱還只聽了個前奏,卻險些被書齋內衝出來的人撞個滿懷。也就是凝萱手腳快了些,否則她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非折兩三根骨頭不可。
凝萱臉頰旁帶過了一陣風,有道藏青色的影子就打自己身邊飛過。
“國公爺,出大事了皇后娘娘……她薨了”藏青色的影子兩句話就把凝萱震懾住了,原是要送凝萱進出去的洪大管事扔下了她匆匆回身,逮住那人就問:“哪裡來的訊息?”
凝萱縮了縮脖子,趕忙高抬小短腿,一溜兒煙兒就進了小拱門,消失在露臺上。
等裡面的人看不見自己的身影,凝萱反而放慢了腳步,側著耳朵一支楞,就聽那人喘著粗氣道:“如今宮內戒嚴,咱們家娘娘打發了一個面生的小黃門出來告訴訊息。皇后死的有些不明不白,陛下將皇貴妃給軟禁起來,還加派了重兵保護太子,娘娘叫……”
廉國公擺出了停下來的手勢,洪大管事立即明白他的深意,轉身跟進拱門,四下裡一看,並沒有五姑娘的身影。洪大管事又不放心,腳下發力,搶步追出了書齋的正門。曲曲折折的迴廊上,洪大管事見三個小姑娘正歡快的數著小廝剛送過來的荔枝,不由得會心一笑,而後轉身回去覆命。
“老太爺,五姑娘在迴廊上和丫鬟們看荔枝呢”
廉國公微微點頭,這才對藏青色的心腹說道:“娘娘還說了什麼?”
“是,咱們家娘娘要國公爺放寬心,這事兒多半是皇貴妃下的絆子,和承露殿沒有關係,娘娘還說,三皇子近來極得陛下喜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