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緩緩向我走來,我伸出手擦拭,卻將整條手臂都染了紅。
這個夢境太過真實,而不久的將來,那一日終將到來。
漫長的一個月過去,在桃花枝纏繞上院牆時,我收到了鴻雁傳書。
這樣原始的方法,我著實是頭一回遇到,青娥將那張布帛書信交予我。
滿懷欣喜地開啟,得到的,卻是他將要延長歸期的訊息。
所有的興致,一瞬間被澆熄,我悶悶不樂地躲在房中。
青娥挑簾而入,“姑娘,將軍臨走前吩咐,讓屬下陪您出去散心。”
我搖搖頭,“身子乏了,哪也不想去。”
“將軍說,他為您備下了驚喜,莫要錯過了。”
心中雖是不情願,轉念想到他在外征戰,自是受了不少苦,心裡也軟了下來,加之青娥的極力勸說,我便覺得閒來無事,能出門散心,也不失為打發時光的好途徑。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出門,不料卻十分隆重。
青娥和騎奴將駟馬軒車停在院子中央,青色厚重的車壁,加上玄色車頂,質感十足。
前方兩匹膘肥蹄健的寶馬並行,車輪中裹上了厚實的稻草,為的是防震,怕我動了胎氣。
我坐在柔軟寬敞的車廂內,這樣貼體入微的照料,即便霍去病不能親自陪我,也令我感動不已。
車子駛出酒泉郡,朝西奔去。
我挑開簾子,看著馬車越行越遠,不禁狐疑起來。
“這是去往何處?”我起身問道。
“您去了便知。”青娥依舊不溫不火。
周圍景色已然變作一望無際的荒蕪,厚重的黃土沙坡,我突然想到種種陰謀的可能。
宮中的爾虞我詐,讓我的神經敏感異常,我使勁拍打著車壁,“停車!我要回去!”
卻無人理會,這更加印證了我不祥的預感,當真一時疏忽,竟是不問細則便輕易出了門。
“你們怎敢如此大膽…”我無力地靠在車內,想要掙脫,奈何車速太快,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又行了多久,我突然喊道,“停車,我要去茅廁。”
這一喊果然有用,青娥探進半個身子,緩緩將我攙扶下車,我將他們遣至遠處,趁其不備,沿著原路,大步跑了起來。
“姑娘!”青娥的呼聲在身後響起,我不顧一切地逃離,雙腳踩在砂石路上,累的氣喘吁吁。
而後,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我更加拼命地奔跑。
下一個瞬間,我身子一輕,被人凌空舉起,我緊閉著眼睛,涼透了心,青娥果然身手了得,竟能將我空手提起。
身子橫在馬背上,我感到氣息有些異樣,睜大雙眼,卻是霍去病沒奈何的臉容,他箍住我,使勁捏起我的臉頰,“真不知你哪裡來的力氣,仍是這般莽撞。”
等我緩過氣來,憤憤地捶在他肩頭,“騙子!”
他一邊驅馬,一邊抓住我的手,到最後,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本以為不知何時才能與他相見,他卻出乎意料地出現,突如其來的驚喜,令我激動難言。
“看你做的好事,這便是你讓青娥給我的驚喜麼!”我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可算作其一。”他笑著回答,無論何時,他總是掛著爽朗的笑。
我喜歡這樣的他,而不是那個皇宮裡,事事隱忍的權臣重相。
他將我捉回馬車中,青娥重重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利,出了差錯。”
我訕訕地扶起她,“是我唐突,你快起來吧。”
“今日狀況,不會有第二次。”霍去病對她說話時,是完全不同的冷峻。
他將我擱在腿上,讓我的肚子朝上,舒展在車榻上,指腹婆娑著我的唇,“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我也是。”我伸手捧住他的臉,拉到跟前,輕柔地吻在他額頭上。
“青娥來報,郎中說你胎動有異,方才見你大步奔跑,如今可還難過?”
“如今已經七個多月,雖不滿十月,卻也屬正常妊娠週期呢,無妨。”我滿意地拍了拍肚皮,“乖孩子,很快就要見到母親了。”
霍去病也跟著貼了上來,“還有父親。”
我聞言頓住,他牽起我的手,一起放在小腹上,“我早已說過,這是我們的孩子。”
“可你如何…”
“我自有辦法,一切交給我。”
我向他懷中縮了縮身子,仰頭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