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不定頗為躊躇。”
劉冕暗自驚歎:劉仁軌實在太精明瞭,目如神炬啊!
說到這裡,劉仁軌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盯著遠方天際自言自語的道:“兒子立不得,侄子也不願意、不放心立,那還能立誰呢?”
劉冕順著劉仁軌的話往下一尋思,頓時心中恍然一顫,驚訝道:“祖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說,太后想立……她?!”
“難道不是嗎?”劉仁軌突然一下轉過頭來,眼神炯炯,“排除了李家的兒子,排除了武家的子侄,還能剩下誰?”
“不、不會吧!太平公主?……這太匪夷所思了!”劉冕也一時想不通了,大受震撼。
劉仁軌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太后行事,一向不按常理。要不然,她哪裡還能走到今天?太后是女流能登基,她女兒太平公主又何嘗不能被立為國儲?她自己要登基,本就是逆天的事情。既然已經打破了這個最牢固的陳制,又何妨再打破一些別的東西?太平公主雖然也姓李,但她出嫁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一向與太后最為親密,最懂太后的心意。太后就曾說過,太平此女,與她極為相似。挑來撿去,除了太平,還有誰能被立為國儲?”
“這?……”劉冕的表情有點石化的僵住:歷史上有這事嗎?武則天想立太平公主為嗣?思來想去,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
劉仁軌一掌拍上劉冕的肩頭,如同往日一樣的沉重有力:“無須驚訝。以你的智慧,不難想透其中的道理。”
劉冕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一時陷入了沉思。
第二卷 烈火乾坤 第100章 底線與原則
劉仁軌語重心長的對劉冕道:“時局演化下來,一切必有他的合情合理之處。只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測,不能作為事實的依據。太后究竟會如何決斷,沒有人能夠完全料定。我說過了,她自己也在舉棋不定。以女人之身執掌皇權君臨天下就已經是破天荒冒天下之大不韙了。再立一個女兒為儲,更是開千古之先河,太后也必須謹小慎微不會輕易造次。這些事情,你瞭解就好,不必深究。”
“是……”劉冕有些恍惚的點頭,心中暗忖現在的太平公主,不過是個沉醉於男歡女愛的富家女。她雖然聰明且有權謀,但並沒有醉心於權勢,只想脫身於紛爭之外與薛紹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小日子。
歷史上的太平公主,莫非也是這樣身不由己的被自己的母親,扯進了一場驚濤駭浪你死我活的奪嫡之爭當中?那為何她最終又沒有被立為國儲繼承天下?
費解?費解!詭異?詭異!
劉仁軌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迷惑,自搖自頭的道:“不過,太平公主最終能否被立為國儲,那也不是太后一廂情願就能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禮制、名分、教條,這些東西她不能不顧及。現在我也只能是推測,太平公主被立國儲的機會要比她的那些兄弟們要大。但是太平公主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的聲望太低、勢力太薄。能否勝任國儲一位,還有待考驗。所以,太后在這件事情上必定傷透腦筋,朝局也會因此而有些不穩定。此攻彼訐爾虞我詐,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已是無可避免哪!冕兒,你有沒有尋思過,你自己該站在怎樣的立場上?”
劉冕緊鎖雙眉思之再三,方才說道:“孫兒以為,一但太后登基。李氏皇族就將成為覆巢。池門失火殃及池魚,不可與之走得太近;武氏子侄等輩是太后一起提拔起來的新貴,不可衝突得罪,但同樣不能深交。因為孫兒感覺,太后似乎對武承嗣、武三思等人也不盡然是全盤的信任。相比於李賢這些親子,武承嗣等人的關係還疏遠了一層。太后不可能不防備他們的野心。但凡上位者。皆是如此。古往今來父子相殘的事情,也不少了。”
“很好、很好,你能明白這些,我就真地放心許多了。”劉仁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連連拍著劉冕的肩頭,“李氏不可攀附,武氏不可得罪,但同樣不可深交。不過冕兒。有一件事情你始終不要忘了——我問你,我老劉家的根,在哪裡?”
劉冕微覺驚訝,思索片刻後心頭一亮,拱手道:“祖父大人在太宗朝時步入仕途,累受李唐皇恩。我老劉家的根——在李唐!”
“很好!做人不能忘本哪!”劉仁軌略有點激動起來,一隻大手重重的握住劉冕地肩頭。“時局如此,為求生存委曲求全也是沒奈何的事情。但是,我老劉家身為李唐之臣,切不可做出數典忘祖的事情來。太后登基後,很有可能會對李唐皇室之人揮起屠刀。冕兒,我要鄭重的告誡於你:你就是放著這官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