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搖以前跟著老夫人,她還能不清楚幾個院子裡的情況嗎,夫人老夫人用的那些東西,只會比小姐寫出來的這些更好
“不,”容景玉手指摩挲著紙面,駁回了步搖的話,“是我失策了。”
她們回府不久,正是初來乍到,低調發展的時候,洛陽閣已經足夠惹人眼了,她又寫下這樣的單子……這一步,她確實不曾走好。
其實如果莊管家還在的話,容景玉的單子無可厚非,可莊管家卻出去視察鋪子了。
容景玉伸出手指,輕輕敲擊著太陽穴:“該想到的……”她轉頭,對步搖道:“這次的委屈,我不會讓你白受的。”說這句話時,容景玉清寧的眼中閃過一道妖異的寒芒。
“步搖不怕受委屈,小姐您千萬莫要衝動”步搖害怕容景玉做出什麼事來,忙對她說:“那些人分明就是設計好了的,小姐,您可要忍住啊”
容景玉詫異地督了她一眼,看來從前是自己小看步搖了,再怎麼說,也是跟隨祖母多年的人,不會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她戲笑道:“我以為,步搖是希望我為你出頭的。”
步搖瞪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咬了咬唇,“步搖自然是想小姐為步搖出頭的,可步搖不想小姐因為替步搖出頭,而著了那些人的道。”
步搖語氣黯然,一年的時間,真的是變了太多了……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步搖憂心忡忡地問。洛陽閣不能住人,等同於無不說,還有那麼多人都盯著,當真雞肋。
容景玉眯眼,望著院子內的櫻花,嘴唇翕張,吐出了一個字:“等。”
幾天過去了,容景玉這邊平靜得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藍芩溪失去耐心了。
她坐在象牙檀木榻上,質問起身邊的蔣嬤嬤:“你不是說事情已經辦妥了嗎?”
蔣嬤嬤也疑惑得緊,她分明囑咐過那些嬤嬤了,還將莊管家給調了出去,誰知等了幾天,大小姐那邊就跟沒事人一樣。
“這,這,老奴也不知道啊,要不老奴再去吩咐一遍?”蔣嬤嬤抹著額頭上的汗,事關兒子婚事,她比誰都上心,出了這種意外,她也是比誰都著急。
藍芩溪緊皺著眉頭,阻止道:“不,此事做多了,只會適得其反,就到此為止吧。”她揉著眉心,“那孩子一向聰明的緊,只怕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了,不管你吩咐幾遍,也是無用的。”
蔣嬤嬤吃驚:“大小姐不過五歲,就算從在夫人您肚子裡時就開始學,也不至於如此啊”
藍芩溪沒有說話。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當然是這樣沒錯,可這個從自己肚子裡出去的孩子是嗎?普通孩子能得東涯先生青眼?普通孩子能在四歲之時就為自己出謀劃策?普通孩子能有這麼多的心思?
蘭華與水華比起同齡的孩子,已經足夠聰明瞭,可比起他們的姐姐,卻全然沒了顏色
“我讓你詢問鴻福樓的事情,鴻福樓怎麼說?”藍芩溪抑制自己再去想容景玉,問起讓夕霧去做的事。
“鴻福樓那邊說沒有問題,夫人您看什麼時候派人過去一趟?”
藍芩溪擔心夜長夢多,說道:“明日你就過去,給每位小姐都挑兩張。”
夕霧領命,一旁的蔣嬤嬤欲言又止,一副焦慮的神情。
藍芩溪睨了她一眼,道:“此事怨不得你,我既然說將般若許配給德貴,便不會再反悔。”
蔣嬤嬤頓時大鬆口氣,定下心來,她真怕夫人因為她沒有將事辦妥,而收回之前的話。那些打賞也就算了,兒子的婚事卻萬萬不能有事,錯過了這次,誰知道還能不能再找到這樣好的。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的門外正站著一人,她們的對話,都被此人聽了進去。
般若臉色蒼白地望著緊閉的屋門,屋內傳來的說話聲隱隱約約還在繼續,可她卻再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在迴旋著同一句話:“我既然說將般若許配給德貴,便不會再反悔……許配給德貴,便不會再反悔……不會再反悔……反悔……”
她就像受到了驚嚇,猛地回神,轉身就往外面跑
另一邊,容老夫人過的也不安寧。
容老夫人坐在弘墨園主屋內,她身邊的桌案上,茶盞正向外飄著嫋嫋白煙,她卻沒有心思喝上一口。
她的前方,容翰墨拿著一封信,不停來回踱步。
茶已經冷了,容翰墨也像是想好了,停下了腳,轉身對容老夫人道:“還請娘多加照看。”
容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