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遙易雙眼悠然地對上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猛子,笑笑說:“下場試試?”
猛子舌尖舔了舔上唇,點點頭,豎起一根手指,喝道:“好!兄弟們,再讓一個位置!”
我拍拍何遙易的肩膀:“喂,小心點,街球沒規矩,只有贏一個目的。”
何遙易盯著在陽光下飛躍地籃球認真點點頭:“知道。”
我笑了笑,大約退學之後,他就沒碰過籃球吧。
後備發球,猛子和何遙易同時躍起,猛子高出一個頭,左手狠拍瞬間傳球給火貓,我和何遙易兩邊包抄,何遙易的奔跑速度佔著絕大優勢,剎時衝到火貓面前,右手一鏟,籃球左右一忽悠,欲傳給我,火貓張手要攔,何遙易一個低拍,籃球從火貓褲襠底下穿出去。高大的身形敏捷一閃,側身越過火貓,低拍,接下籃球,單手舉起正要三分射籃——
火貓往何遙易膝蓋狠狠一踢,何遙易左腳一軟,火貓倏然跳起,左肘往何遙易右肩一捅,另一手狠地一下打手,拍下何遙易手中的籃球,何遙易吃痛,身子曲倦,火貓左膝一抬狠狠往何遙易的胃就是一頂——
何遙易一個後傾倒在地上,圈起身子。我忙跑過去:“喂,你沒事吧。”偏頭罵道:“操你媽的,火貓你打人還是打球?”
火貓三步上籃,回頭不服氣說:“街球本來就這樣。晴姐,你和我們打,我們也是這力度,這乖寶寶要受不了就滾回學校去。”
“我操,你直隸哪個老大,敢這麼和我說話?”我狠聲發飆,扶起何遙易,正要走過去教訓一下火貓,身後何遙易拉住我。
他說:“別,小晴。是我技不如人。”
我重新蹲下,嘆了口氣:“好吧,遙易,我們不打了好麼,街球和正規比賽,規矩不一樣。”其實我過去揍火貓,何嘗不是理虧啊。
何遙易撕下一片衣服往膝蓋一綁,咬牙站起,俊美的面容,意氣風發道:“來,再來!”話音一落,在場的一干人都愣了愣。看著他膝下逐漸透出的淡紅。齊聲大吼:“好小子,你先來!”
話說間,火貓一個快球傳過去,何遙易伸手一接,力道沒掌握好,籃球撞破防線,朝他胸口砸去,何遙易身板微微一曲,單手罩下籃球,一記狠拍,越人,向對欄衝去。躍起正要單手扣籃,炮手身後跟躍,一記衝拳砸在何遙易腰上,何遙易吃痛落下,籃球掉旁。我跑過去低拍起籃球,猛子張臂一欄,身子一矮,右腳往我腳踝處掃來——
我右腳往他肩膀猛地一踏,躲開攻擊,左腳往他胸口一踢,借力在他肩膀上躍起,雙手一個迴環將球扣進籃筐——
“一平——呼——!”
猛子揉著胸口坐在地上站不起來,他朝我豎了一箇中指,偏頭卻朝已經站起的何遙易豎起拇指,喝道:“小子,有潛質!”
我歪咧一下嘴角,回猛子一根中指,無聲回罵:fuck!
拾起球隨便往山貓一扔,走過去,扶著何遙易,指著猛子,說:“沒事吧,看,街球隨時會打得進醫院。我們別打了。”
哪知何遙易推開我,微笑道:“沒事,開始不懂規矩而已,我,——老子可是學過跆拳道呢!”
聽著他彆扭地吐出幾個“老子”全場哄得一下,全笑了。猛子咬牙站起,欣賞誇道:“好小子!就是他媽立下生死狀,老子也陪你打。”
說完,一幫男人又開始熱血沸騰起來。
何遙易,開初並不是很放得開手腳,漸漸地也開始招招狠殺,練過跆拳道的優勢慢慢呈現出來。但由於撞人和躲人的技巧還不夠熟練,時不時還是會掛彩,被人打在地上十幾分鍾站不起。
我望著傷越來越多的何遙易,一次又一次地咬牙站起,不要命的往前衝,才遲鈍的發覺:他今天的心情並不好。
中午猛子套出7塊錢請何遙易吃了個三葷一菜的盒飯。十幾人罵咧著喝啤酒,小弟們圍著何遙易來回敬,輪流打屁吹牛。何遙易也來者不拒,一乾而盡。
飯飽酒足,兩隊人休息個把兩小時,又開始奮戰。
直到天黑,五六點來鍾,大夥各自散,猛子火貓幾小子聯袂去火辣辣桑拿室按摩,本說請何遙易一起去。何遙易笑著拒絕道:“我有女朋友了,你們去。”
“哈哈哈——新好男人啊。”小弟們嬉笑一番才擰起衣服搭肩膀上各自找節目。
我到便利店買了瓶藥酒給何遙易邊揉邊問:“到底出什麼事了?還要用自己的身體來發洩。”
何遙易柔和的面部線條在漸亮的路燈下有些落魄,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