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想:我要靜坐在那一個樹窩裡,我要感受一下自己在那個環境裡的感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神秘的故事呢?或許就能讓自己恢復二十七年前的記憶吧?或許從此自己真的就變成那個梅瑰小女孩了呢?
總之,這次,這個小樹窩,一定要坐到上面去的,想象和感受一下,絕不能再像在太行山脈的那個山洞前一樣,被當地派出所長一個嚴肅的阻止,就沒有攀爬上那一棵墨黑色的詭怪詫異的荔枝樹上,體驗感覺一下那種環境、那種心境——或許當時真的那樣做了,就能回憶起更多的幼時的境象?何至於現在還沒有搞清自己的身世?如果自己就是那個魅惑方晟青春狂熱浪漫的少年時代的美女的話,總會有些記憶的片斷可以恢復的吧?
平傃就這樣,一邊想一邊往下攀爬,心中已經沒有了恐懼和慌張,更沒有了虛脫和蒼白,有的只是汗流浹背,手腳卻更堅定有力。
人們總是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看來一點不假。
平傃嘲笑起自己:還號稱是個運動健將呢!不到四十歲就病倒醫院,現在竟然連爬下個懸崖陡壁,就如此艱難,白白堅持體能鍛鍊二十餘年了……
平傃從上警校的時候起,就開始了長跑的訓煉。
每個星期,她都要在下午四時至晚上九時,找出一個小時的時間,進行三到五次的至少五公里越野式的跑步訓練……
然後她會接一大盆熱水,最好是燙燙的,再灑上些鹽,或者醋,將自己的雙腳放入盆中,先是“霹靂叭啦”左右腳拍擊水面或腳與腳的快速上下翻騰揉搓,享受那份炙熱的痛快,體味那種瘙癢、粘溼的腳丫子上傳導過來的觧癢、舒適感覺,神仙一般的滋味呵。
然後,等水溫適宜了,就靜靜地開始浸泡雙腳,直到兩隻腳紅通通地像兩隻晶瑩剔透地水紅蘿蔔似的,直到臉龐上、脖子裡冒湧出層層汗珠來……然後,她會踩在兩粒小鵝卵石上,讓湧泉穴釋放各種毒素出來~
如此,平傃才覺得健康;如此,平傃才覺得美麗;如此,平傃才覺得愜意。
也或許真的就是如此,才叫這樣一個沒日沒夜工作的女人,還有著一副硬朗的身子板、年輕的體態和靚麗的美貌?
如果不是平傃自己說,哪有一個人會以為她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了?
人人都以為:“你最多三十歲!畢竟職務擱在那了!”
直到平傃不得不住進醫院,被醫生告誡:以後堅決不準再去長跑!否則你的腰椎尖盤,會因受到大運動量的刺激,致使你癱瘓的。
平傃慘痛的與自己的體能訓練,告別了。
僅僅不過半年時間嘛!竟然就不能體輕如燕、行動自如了,看來真的是老了……平傃一邊攀沿著一邊默想著,心裡總有股酸酸的滋味。
她摔摔頭,奇怪自己此時此刻怎麼會想到這麼離題萬里的問題?現在,首當其衝的是要下山,勝利的抵達那一棵香樟樹上面。
她不禁回頭俯視:那棵樹,距離自己究竟還有多遠……
突然,平傃的腳,踩空了那塊小尖石,或者是那塊小尖石本身就並不堅固,她的身體立即“稀里嘩啦”地就滾落著下了山……
好在有那麼多的樹木遮擋,才使得平傃就勢滑、滾了幾十米之後,被卡在了一棵粗壯的樹根處……她沒有驚慌、更沒有喊叫,她只是艱難地爬起來,四下看看,活動活動,發現自己還是可以行動的,心裡便十分的滿足了。
她檢視自己的滿身傷痕……鮮血是滲了出來,殷紅了破損了的外衣……
平傃想:還……好,還好,看來自己的命,就是蠻強大、堅硬呢。說什麼也是個有晚福的女人。那晚福還在等著我呢!我可不能死。我也是不可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好運還在後面呢!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說起來好笑,從平傃有記憶起,身邊的人們就在不停地告訴她:“女右眉中有痣,必定會有後福。”
平傃抬眼遙望,尋找那棵召喚她的香樟樹,呵呵,她不禁驚喜萬分,因為它已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她好不欣喜呵。
瞧,最多五十米遠外,就是那棵樹了,那麼威武氣勢,那麼蓬勃雄壯,那麼古樸崴蕤。在分叉的樹幹中間,呈墨黑色的,特別古老蒼涼的,那個小窩窩,從這個角度看去,已顯得碩大無比了,幾乎是個可以容納下三個成年人的小平臺了。
平傃迅速沿下去,再攀登上那個小窩窩,激動亢奮中,站立起了自己的身體。
哦——!平傃覺得自己就像個航道上的燈塔,面海臨風的,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