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平傃一直沉默寡言,思考著、魅惑著。
突然,她撥出去一個電話,是給自己的母親的,她諮詢著:
“媽——,我是平傃。
您和曇曇還好吧?
——我很好,媽,我還是要問您,這塊兒的大鹿莊男男女女都叫我梅瑰,怎麼回事啊?
您不清楚嗎,媽——您永遠都是我的親生母親,不是嗎?
——知道了,好,我們見面再談吧!”
掛上電話,平傃更加沉默。
她覺得自己的思維總是不能成形就半途而廢,心情也變得極壞。
仔仔細細回想,還是覺得自己現在是決不能回通海市的,必須立即去方晟曾經呆過的部隊。
也有必要和這個大個子所長探討一下自己的疑慮。
於是,平傃又將電話撥了過去:
“媽,還是我,您的最寶貝女兒唄!
我現在還不能回家吶,我要先到沱濘半島去!
等我回去,咱倆再詳談,也太晚了!
我需要現在就知道,請您馬上告訴我一件事情。
您——到底是怎樣,在何時,在何地,第一次見到的我的?
告訴我,必須告訴我,好嗎?
我的——好媽媽!”
電話,卻被母親果斷地掛掉了。
媽媽傷心落淚了吧。
在猶豫、在恐慌,是否該暴露自己的身世嗎?
平傃心靈深處也開始難受,怪怪的奇異感覺升湧上來,真沒想到自己還有如此另類的故事呢。
或許,自己在方晟的心靈深處是根深蒂固的,永不改變的美麗女人,生命中那個自始至終惟一的女人,所以才如此追蹤不捨。
也或許,方晟根本不知自己就是那個梅瑰?只是覺得自己像那個美女,便堅定不渝地追求了三月。
更或許,他十分清晰自己都幹了什麼,才故意如此犧牲了自己一回,讓平傃也像他一樣,尋找一番他?以期心裡的平衡吧。
浮想聯翩。疑惑重重。
突然,平傃的手機響起來,她一看,是家裡的電話號碼,急忙接聽:
“媽——,是我,嗯,說吧,我聽著呢……”
當平傃沉默地掛了電話的時候,臉上早已經是淚流滿面,而她的心,也彷彿沸騰了一般。
母親講述的事實,實在讓她不能平靜的釋然。
原來,自己是父親——一個兵工廠指揮長,從解放軍總部彙報完工作,路過這一帶山脈時,在公路邊,撿拾的女孩!
當時,美麗女孩已是一個失憶的女孩。
衣不裹體,面貌骯髒,下體溢血,骨瘦如柴,且已不會說話了,唯有一雙大而黑的眸子會間或一輪,彰顯得非常可憐、呆滯又清澈。
當母親見到她時,她只有一雙美麗細長的眼睛,還在水靈靈的憂怨著,好似在述說一個又一個冤屈或者苦澀的故事。
所以母親從來沒讓別人再詢問過她的身世,也從來沒去給她找尋過過去,因為母親喜歡她,對外一概說是過去在重慶居住時生下的女兒。
生下來之後,就交由外婆撫養了。
現在老人家去世了,所以就又回來隨父母親生活的。
或許因為兵工廠駐紮在深山老林裡,也或許是父親的一方威嚴,總之,再無人知道自己的出生淵源。
再後來父親調轉工作崗位到通海市,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所以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世就被遮掩得天衣無縫,甚至於自己也毫無疑問,除了十三歲前的模模糊糊記憶碎片使人感覺詭異。
至於年齡,完全是養父母估算的。
父親往重慶跑了三趟,才使她有了一個戶口。
既然下體溢血,說明當年被性侵過。
但為何自己第一次和方晟在酒店黑幕中邂逅時,會有處女血呢?難道作為婦產科醫生的母親為自己做過了彌補***手術?
難道真的是方晟——塗蝶給與了自己兩次身心的傷害嗎?
平傃又給母親撥電話:“媽——您,在我小的時候,給我做過那種、那種彌補什麼膜的手術嗎?
——真的是啊!
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拜拜。”
詭異,一直以為的親生父母,變成了養父母。
一直以為純淨如玉的身軀,居然兩次被摧毀。
前世今生,命中註定。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