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再來的機會就這樣,稍縱即逝。
黑暗的海面上,突然,從遠方射過來一束強光。
對於塗蝶來說,這真是時來運轉呵,那駛來的一艘船舶,閃爍著巨大探照燈的光芒,炫耀著、探詢著,竟然使得人們眼前顯現一派視覺之茫然。
塗蝶又喊又叫起來:“喂——來人啦!老大老大,快來救救我啊!——有人想要殺了我——啊!”
船家男人氣急了,捂住塗蝶的嘴巴,想將他往船艙底部拖拽。
女人嚇得傻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傻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兩船很快相碰,一個沉重的矛頭甩過來,落在了漁船上,“咣噹”一聲,似乎也就將船舶砸了過來一樣。
彼此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好像連體兒一般,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很快,幾個小夥子黑衣黑麵地跳上了漁家男人——也就是原來梅政委的船。
二話沒說,就將掙扎著的梅家夫婦,幾乎是同時,一個接一個抬起,再一個接一個拋甩進入了海洋的波濤裡。
噗通。
噗通。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
一切都顯的很輕飄。
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假。
汪洋裡,開始還能聽到喊叫和撲騰聲響,繼而,一切歸於靜謐。
我的天呀,那對夫婦就這樣消失了?
那可是梅瑰的親生父母親呀!
這幫人怎麼能這樣幹呢?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塗蝶有點氣惱,有點驚詫,更有些恐怖森森的。
梅瑰梅瑰,你可不要怪罪我哈——我,可不是殺你父母親的罪犯!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敢要了他們的命呢?
這都是這艘船的船家老大幹的,你要睜大雙眼看清哈!
原來,我也沒有殺人心啊!
我絕沒有想到,生命竟然也就不過如此而已,說沒了,就沒了,僅僅就在一剎那間。
這樣的形勢突變,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更是令人髮指又令人費解的。
不得不,時不時,乾咳幾下的塗蝶,除了目瞪口呆,就是呆傻愣怔著,簡直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真的是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難道剛剛那兩條尚屬生龍活虎想要我的命的梅瑰親生父母親的這兩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
梅瑰的父母真就這樣遠離了塵世?就像梅瑰一樣,徹底消失了嗎?
兩年來,這對父母親就在自己部隊營區外,咫尺之處生活著,卻從來根本不騷擾塗蝶的一切,只是默默地守候在一旁,探聽資訊和伺機出手麼?到底為的是什麼呢?
塗蝶恍然如若在夢中。
這個從天而降的船家老大與塗蝶的這場遇見,確實是一種奇蹟般的邂逅。
因為他是香港人,一直來往於港粵之間做貿易生意,故常常夜間行船於大海上。
他是一個香港黑老大似的黑社會頭子,姓李名大芃。他很早就在飯桌上聽說過塗蝶其人其事,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的貿易能夠在內地有個好市場,這便需要有合適的人來經營。
而塗蝶,正是他看好的一分子。
所以如此邂逅,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時機,自然要出面,自然要出手,自然要義氣。所以,他氣宇昂軒地走出來,霸道十足地站在了他那艘船的船頭上。
塗蝶呢?並不與他相識,但塗蝶是誰呀?太明白道上的這些事理啦。
於是,他強作鎮靜,立即雙手作了個揖,高叫道:“大哥,我們後會有期,謝您救命之恩了!”
那個李大芃只是笑而不答,擺了擺手,便讓船隻絕塵而去。
這位大哥,這位老大,為何要救他?
塗蝶並不明白。
但他相信,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將來肯定會為此埋單滴。
他偷悄悄地將原來梅政委夫妻倆的漁船,駕駛著回到了一個有許多石林的礁石海岸線旁,故意擱淺啦。
然後,他開始擦拭船隻上的角角落落,直到臨下船時候,他還是不放心,再次返回,又將自己的手足可能行走、觸控過地方的印痕,統統地又抹又擦了一遍。
站在礁石上了,他又回身默唸一遍,確定船上理應毫無懸念了,才一溜小跑地撒腿開跑。
當塗蝶悄悄地溜回宿舍、躺倒在床上的時候,旁邊的一名廣西籍新兵黃豪雄翻身瞧了他一眼,喃喃地數落道:“塗蝶呀,幹嘛去了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