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初暖乍寒。
我真沒想到我蒿嫣然會在刑警支隊的大門口,遇見平緯。
回國後的第一次,下基層調研走訪,就遇見了鬼一般。
十餘年未見啊,他顯得太憔悴、太衰老。
一時間,太突然,太倉惶,我就失態了。
我曾經預演過多少次和他再相見的場面啊,卻不曾想,就這樣相撞。
我只好很強悍地強調:他是我這個女人告進了牢獄的強姦犯,平傃怎可以使用他?讓我如何樹立我的威嚴?威信?
我下定決心,要搬開他。
我不知道我胡說了些什麼,但我聽到了平緯的告誡話:“我說我要申訴!你一出現,我有戲啦!”
我才猛醒。為什麼我會這麼做?太弱智啦。你不是想他想的不行不行的麼?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會演變成了這樣?現在,此時此刻,痛定思痛,我才想明白了,又是那份猛然徒生的妒嫉,讓我失態啦。
好恨自己!
好羨慕妒嫉恨平傃。
幾乎可以斷定,平緯和平傃兩個人早已在心裡結成了連理枝,根纏著根,他人是永遠不可能撼動他倆啦!
所以我再一次失去了自我!
今後,蒿嫣然,你必須記住,你的未來,不再是繼續過去的夢啦!
你必須要做出個樣子來,讓他倆好好瞧一瞧!
生當作人傑,記住!
要說,我剛剛進到這個都是人精的地方,我需要培養嫡系部隊。
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安全的平和的工作環境。
我肩上,還有媽媽的夙願,有楊惠的重託呢!
好在我立刻恍然大悟,趕快噤聲,慌忙走人。
多年來,我絕對算是個沉得住氣的女人了。
也許他和平傃結婚了?不會呀,我早問過了。
我知道的,平傃離婚了,帶著個女兒,吃住在單位的。
而一個勞改釋放犯是不能和一名刑警警花結婚的,戀愛都別想。
終於要走出刑警支隊大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平傃的漂亮女兒曇曇。
她揹著書包回來了,一頭扎進了平緯的懷抱裡,嘴裡叫著的是“伯伯、伯伯!曇曇回來啦,想不想我?”
而平緯呢,親熱地吻了她的臉頰,一直在問:“我說曇曇,怎麼這會兒回來了?怎麼這會兒回來啦?”
那丫頭倒是快人快語、撒著嬌地說:“人家回來了,您還不高興呀?人家學校下午不上課,當然就要回家來了!”
我直勾勾的呆望著,痴了一般。
平緯一定看到了。
因為他瞪了我一眼。
我居然有點高興,因為他的眼睛直視了我!呵呵。
什麼道理呀?詭異嘛!可我就是很高興。
我覺得彷彿我就是那個小曇曇,只不過時間要倒回二十多年前。
我覺得我一下子就愛上了那丫頭,儼然她就是童年時代的我。而平緯就是我的媽媽。我們都是平氏家族人啊!
媽媽,媽媽,我真是好想您呀!要是有您的懷抱來溫暖我,那該多好呀?
我剛回到辦公室,平緯就跟了過來。
他進市局大門如進自家門嗎?這可得過問下,門口的保安要切實負起責任來才行,至少也該先有所通報吧?不然,太不安全啦啊。
看著他,我冷冷地,問:“怎麼,現在就想讓我老實交代?為什麼要那麼惡毒地告發你?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這一輩子也別想翻案!”
想不到平緯這樣說:
“我說蒿嫣然,我可不是來找你算賬的。
我是來懇求你的。
別老想著和平傃對著幹,也別想找曇曇的茬兒。
否則,我也徹底豁出去了。
記住,我平緯殺死你,如同踩死只螞蟻!”
我的臉色倏爾聚變了吧?反正我差點兒暈過去。
即刻升起的強烈疼痛滋味,幾乎要了我的命。
默默地,看著他,我的內心在肅穆著。疼痛著。掙扎著。
看來,我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是惡魔。
誰叫你當初要將他送入牢獄呢?咎由自取呵。
但,不管怎麼說,我也得先穩住這個原刑警大隊長,我最愛的男人。
畢竟,我剛來到這個職場上,一切都要重頭越,沒有平傃的支援,肯定是不行的;再陷進和平緯的沒完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