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去看守所提審殺人碎屍主謀許敏。
兩個人就在咫尺之間,開始了特別另類的較量。
這種較量不是比較看誰的睿智更高或者證據更確鑿,而是透過心靈上的那個天窗來進行的。
從一開始許敏一走進審訊室就開始了,但是平傃確是過了一分鐘,才意識到的,這個殺人狂的與眾不同。
他有一雙特別幽深的漂亮大眼睛,凹陷著,卻讓人感受到了一股湧動的深潭水在翻卷,像深潭裡有一襲翻滾著的泉眼。是的,他在凝視你,也算在召喚你,希望引起你的魂魄驚顫,其內心必定是在琢磨你,研究你,考量你,從心理上來說,他現在這種狀態顯然是還不認可你,他覺得他自己比你強大,雖然他不小心身陷了囹圄。
平傃從第一分之後的第一秒開始,迎頭與他的眼神交鋒。
他倆彼此凝視著,在瞳孔與瞳孔中廝殺。
就好比深山高處奔湧而出的一襲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後,水柱彙集到了山腳下的那一深潭中,邊角上是水柱的劈里啪啦擊出的四溢水花,中心卻是深不可測的幽潭碧水,或許還有底處升湧的泉水,卻帶著無可爭辯的巨大能量與靜默潛質。
平傃才不怕這種小伎倆呢。上大學時,她就和同學一起比試過,看誰的眼睛先眨巴。
平傃清楚,這種時候,只要心態上保持一種靜如止水,基本上也就算贏啦,你會一眨不眨一下,直到對方服軟或頂不住了眨眼。
平傃心理因素強大,而且她還微微一笑啦,嘴角的微微上拉,眼睛的微微下彎,曾經迷倒了多少校友呢?怕他?一個偷渡的外籍僱傭兵?一個殺人狂魔?一個喪心病狂的無心之人?
平傃知道,她的微微一笑很傾城。
果真,旁邊的刑警小夥子也很快發現這份較量啦,開始默默地計算時間,對,就是十分鐘時,殺人狂許敏敗下陣來。
許敏淚眼吧嚓的,說:“好了好了,我認輸啦!要知道,每個和我眼對眼的女人都超不過四五分鐘就會輸下陣來,對我崇拜的五體投地,完全聽從我的擺佈啦!你,到底是警花,不一樣!我,服了!說吧,想讓我交代什麼?難不成就是讓我交待自己除此之外,還曾製造過十起殺人的案子麼?不知道吧,這十起案件,我可是讓近二十人死了。嗯,我該交代哪一起呢?”
平傃說:“一個都不能拉下,一起都不會姑息的!說吧!”
“可是,大多我都想不起來了,怎麼辦?”
平傃就樂,說:“想不起了,就不說,想起了,我們就一起回憶。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而且這對你,不過是一個回憶的過程。對我呢,不過就是核對一下而已,你最後,能不能算夠上了作減刑的標準或執行命令的工具,全看你自己的交代。”
許敏凝視著腳尖,說:“作案,都是有預謀的,而且準備的很充分,我這個犯罪嫌疑人也多次使用化名,屍體肢解的手法更老練,手段更殘忍,在所有的公共場所,都特別刻意迴避著監控鏡頭。好了,交代完畢啦,這就是我成功作案的最基本能力。”
平傃又是微微一笑很傾城。一句話沒有。
許敏笑了一下,譏諷的嘴角閉上了:“好吧,不賣關子啦。我交代,我和胡兩個人不僅在很多大都市實施過搶劫殺人行為,先後也殺害了近二十人,搶劫財物共計數百萬元吧,變賣被害人價值一百餘萬元的汽車、房產等物。
我一個一個羅列一下,我倆製造的血案:
五年前,在南方某市工業區一腳踏車工廠打工時,以做腳踏車原材料生意為藉口,將同廠上班的一男子及其女朋友兩人,騙至一廢棄的宿舍,夥同犯罪嫌疑人胡,將這對男女掐死後,屍體就地掩埋於附近的荒山上,並搶得了現金四萬餘元。
春節前,夥同犯罪嫌疑人胡,將一公園內認識的女子林,騙至胡的出租屋內,將女的掐死後,取走其存摺內的現金三萬元。
還是夥同胡,先攔截一臺計程車,在野生動物園附近,持自制的仿五四式手槍和石頭,將計程車司機砸昏,搶劫了計程車,後將計程車零部件拆散變賣,獲得贓款兩萬六千元錢。
有一次,在舞廳結識一女子李後,夥同犯罪嫌疑人胡,將被害人李掐死,分屍後,將屍體埋在了城外一山林中。這個,有一個特別處,就是我和犯罪嫌疑人胡,殺人後我們很淡定,又找到一名長相與被害人李很相像的女人,勾引成功後,由這個女人冒充被害人李,以五十萬元的價格,將被害人李的一套房產進行了變賣……
對於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