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風馳電掣般地飛車再去找那個刑警中隊長,她想要質問他:到底是不是平緯搞的鬼?
那個中隊長卻對平傃採取避而不見的策略,電話他也不接聽,貌似平傃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警隊裡的刑警們也都一致地說:“中隊長出現場了——他出差了——他抓逃犯去了。”
詢問別的刑警,關於這個楊惠案,所有人都會說,不清楚,需要問辦案人。猛一聽,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平傃就是覺得他們合夥,在一起共同欺騙她。
平傃真的很無奈,深深地感受到了刑警這個職場上的人情、冷酷和無情。
平傃終於明白了,其實,真正的刑警們根本沒有人認可她。不然就不會置她的問題若罔聞。她的刑警之路,任重道遠著呢。她知道,她已經陷進了一張灰網裡,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的深夜。
平傃當然更不敢面見那個女大學生楊惠了。
雖說,那天報案後,她們僅僅再見過一面,但彼此還是有過電話聯絡的。
那是個大山裡考出來的貧困農家女兒,在這個城市裡沒有一個親人,孤苦伶仃的,性格雖說還算堅強,意志還算堅定,但個性裡面依然還有一些狹隘、內向和懦弱。就在她被侮辱的時候,這個女生或許是帶著一份希望、一份憧憬、一份期盼、一份堅定,毅然決然地拼死拼活地打碎了玻璃窗,壓歪了鐵條,帶著對刑警、對國家法律的信任逃離了人間魔窟的。
現如今,楊惠一定看扁了刑警,更不會再相信國家的法律。一顆破碎的心絕望了,撐起她的一小片天空沒有了,一個弱女子,只有一個人面對這個齷齪、卑劣的社會黑網了。
平傃只有祈求:楊惠啊,忘了我吧,千萬別再與我聯絡。即便我再想幫你,也似乎是無能為力的,否則弄不好我還得得罪一大幫人兒哦。我真心的是盡了“洪荒之力”了。
半個月後,卷宗居然被送到了報批勞教的市勞教委裡。
平傃是中午去市局的民警食堂吃飯時候,遇見那兒的同學,才知道的。
男同學神神秘秘地問她:“平傃,聽說,你們平大隊的媳婦,曾經被那個法學大教授蒿昊玩過?”
平傃驚詫:“你怎麼知道的?”
“我辦的案子呀,我當然知道。”
“你辦的案子?案子到你這兒了?難道刑警隊真的不再補充偵查啦?還是檢察院不讓刑警補充偵查了?……果真要改批勞教了?啊——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怎麼能就這樣就這麼著便宜了他?”平傃忿忿然地怒道。
男同學笑了,說,我也很奇怪呢,要說舉證的物證、人證,也算夠批捕的了,可人家檢察院愣是不批捕。像這種只有兩個當事人在場的強姦案件最難搞補充偵查啦。
我記得我參加公安工作後辦理的第一起案件,就是三男一女的案件。女的要告群體輪殲,雖然是三人,但他們不在一屋,也就是說不是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做的案件,檢察院也是退卷。結果,最後卷宗也是轉報到了我們勞教審批處。因為那仨流氓硬說人家女的是自己樂意跟他仨玩一玩的。哎,不說過去事情了。
我們只說楊惠案。你明白的,現在好了,蒿昊與我們不是敵我矛盾了,自然得輕輕懲罰了。好在還有限制人身自由之說,也算對他這種名人專家予以了充分的否定和清除。我相信,等他回家了,大學肯定不會再聘請他做教授啦!也算制裁!
平傃,也別忿忿不平……根據我國的《勞動教養試行辦法》第十條第三款,有流氓、強殲、盜竊、詐騙等違法犯罪行為,屢教不改,不夠刑事處分的這種人,要收容勞動教養。可你知道不?我去提審法學專家蒿昊了,他現在居然牛起來啦,說什麼我們只要膽敢勞教他,他就要上法院告我們呢。
你也知道,現在勞教案件只要被告到法院走程式,咱公安局幾乎全部都是敗訴的。
現在,你看,咱法學大教授到底是研究法律的,居然想要鑽我們國家的這個法律空子呢。
所以我呀,我提審回來後,立刻就把他的說辭轉告我們頭兒啦。
結果你猜,嗨——沒多久,我再次去提審他的時候,他再也不說要上法院告我們啦。
呵呵,告訴你,我的頭兒都交代我了,讓我馬上提請,要批他個三年時間的勞教呢。
平傃知道:1957年8月3日國務院公佈的關於勞動教養問題的決定,是經過全國人大常委會批准的。但勞教制度到底是法律還是行政法規,在司法實踐中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勞教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