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朕就帶你去哪兒,好不好?”玄燁仰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外面已經是一片繁花盛開,燦爛的陽光已經將春姑娘送入了人間,宮廷之中許多愛美的女子已經換上了單衣。可是不知為什麼,玄燁會覺得如此冷,甚至比整個冬天都要寒冷。
吳雅就這樣一直不好不壞地昏迷了半月,才算是熬到了曹寅將“賽神仙”請進了皇宮。
“沒見過像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年輕人,從蘇州到京師居然就用了八天!我這身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花白鬍子的老頭帶著個隨從一邊跟著曹寅往乾清宮走,一邊還禁不住嘮叨。
“知足吧,我還五天趕到了蘇州呢!”京杭大運河上,這幾日都會看見有一艘船跟瘋了一樣飛奔,為了能趕出時間來,曹寅不知道換了幾百個船伕,用賽龍舟一般的速度劃完了整個航程。
“萬歲爺,這個就是江南一帶赫赫有名的‘賽神仙’神醫了!”曹寅將老頭拽進了大殿。
“老頭兒沈禮表,微微通曉些醫術,賽神仙不過是江湖的繆傳罷了!這是草民的徒弟,劉聲芳。”沈老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絲毫沒有表現出怯場,反而他的小徒弟卻瑟縮著躲在師父身後,連頭都不敢抬。
玄燁皺著眉頭看著這兩個長相古怪的人,前面的這個沈禮表看上去少說也有七八十歲的年紀,整個人瘦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卻擋不住眼神中的矍鑠,大大的額頭,高高的顴骨,花白的鬍子一直垂到胸前,足以讓人過目不忘。
而他身後這個瑟縮著的小徒弟似乎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臉上全是坑坑窪窪,幾乎辨不出眉眼。
玄燁指了指身後那個小徒弟:“他的臉你為何都治不好?要朕如何相信你可以救朕的德兒。”
“別小瞧了我這徒兒,他的臉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嘗過百毒,才會變得如此奇醜無比,不過也正是拜這些劇毒所賜,他如今百毒不侵,自身的血液便是最好的解毒藥!”沈禮表仰頭,滿臉都是驕傲。
玄燁上下打量了這個“神醫”一陣,現在除了相信他也別無選擇了,只能賭一把了!玄燁緊皺著眉頭:“跟朕來!”
沈禮表抿著嘴仔細地檢查了吳雅的傷情,才皺著眉頭開口:“她昏迷跟她的刀傷一點關係都沒有,反而像是有人不想讓她醒過來!她的刀傷恢復得很好,小產在逐漸恢復,所以她不醒來,應該是有人在她的藥裡動了手腳。”
“可是每次的藥物朕都親自嘗過了!若是她昏迷,朕不是也該昏迷嗎?”
老頭搖搖頭:“你嚐嚐才多少藥量?她喝了多少藥量?更何況她現在可虛弱著呢,有點,就足夠了!”
“那怎麼才能讓她醒過來?你這個徒弟的血可以嗎?快點讓她醒過來,什麼方法都可以!”玄燁緊皺著眉頭,他要去查清楚,究竟是誰這麼狠心,居然想讓德兒就這麼睡下去!
“皇上莫急,此事還得給老頭點時間,研製一下解藥,我這徒兒的血可不是隨便誰都消受得起的,說它是解藥,是得有人中毒了,若是好人誤食了,那便是劇毒!”沈禮表淺淺地一笑,“這點迷藥老頭兒還是對付得了的,不過皇上,給這個娘娘下藥的人應該並不想她死,只是想讓她睡下去,否則,這個娘娘早就歸西了!”
玄燁凝視著這個老頭,暗自忖度,這個人跟他說這些,目的何在?
沈禮表與劉聲芳都不是太醫,出入後宮終究是有些不便,玄燁便將德兒安置在乾清宮中,師徒兩人與德兒就在同院兒而居,隨時可以觀察德兒的病情。
劉聲芳很少說話,卻對德嬪的病情很是上心,只要皇帝不在,他就會去床前照看。錦瑟等人最初看見他的模樣也都覺得恐怖,可是相處幾天下來,便知道他是個極心細極體貼的人,便也放心地將主子交給他去照看。
“劉先生,”錦瑟端了茶進來,“先生喝茶,先生可知主子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劉聲芳淺淺地搖頭:“師父在努力!”劉聲芳的聲音與他的名字十分不搭,沙啞低沉,彷彿地獄中的修羅一般,若不是熟悉他的人,足可以被他的一句話嚇住,即使錦瑟已經熟悉他的為人,還是會有些脊背發涼。
錦瑟嘆氣:“主子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受這麼多的苦?先生你知道嗎,主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對待每一個人都很好,為什麼就會有那麼多心腸歹毒的人想要害她呢?主子受傷又失去孩子已經夠悲慘了,他們怎麼忍心下手害她!”錦瑟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著劉聲芳也在拭著眼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