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一定會贏你的。”
我撇嘴。“這好算你贏了我?只不過你運氣好,撿了個現成便宜吧。”
祁烈不屑地冷笑一聲。
“運氣?只有無能之輩才指望運氣。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好巧不巧地偏偏趕在那個時候那個地方出
現?”
我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這件事……原來你也有份?”
“你以為呢?”祁烈淡然反問。
“拓拔明和蕭代就算是白痴,也不可能傻到相信你。”我冷笑。“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你
不可能參與他們的密謀,最多他們中間有你的人罷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祁烈不出聲,這應是他預設的表示了。
“誰是你安排的人?聶正?還是那個從不露面的暗器高手?”
祁烈目光一閃,眼中露出幾分意外。“為什麼會猜是他們兩人?”
我笑了笑。“要在別人的地盤上興風作浪,總得揀得力的人手吧?安插三兩個掃地做飯的打雜管
什麼用?非常時期,當然是能人異士最投其所好,也最容易受重用。你麾下延攬的江湖人物一向
不少,還怕找不到可用的人麼?”
祁烈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最後也只是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卻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因為……我需要知道多一點資訊、線索、資料,什麼都可以。
知道的東西越多,扳平的機會就越大。不到終局,不言勝負。就算已落在祁烈的手上,我也不能
聽天由命地任他擺佈。
所以,我才要千方百計地逗樂言開口,才要設法把祁烈引進屋子。否則若只是老老實實地躺著不
動,機會難道會從天下掉下來?
不過,無論心裡有多著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如果打探的形跡太明顯,給祁烈看出
我的目的,就更別想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你真的要懲罰樂言嗎?”
看看祁烈無意回答,我也就及時轉開了話題。
“當然。”
“可是……他不是故意要違抗命令,是被我騙得開口的。”
其實又何必要我解釋,當時祁烈就在外面,他應該聽得清楚得很。
祁烈淡淡地瞟我一眼。
“對待下屬要賞罰分明,令出必行,這還是當年你教給我的吧?”
“……”沒想到祁烈會用這句話答我,我頓了一下,雖然想替樂言求請,卻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沒想到,你倒把我的話記得挺清楚?”
沉默了片刻,我才輕輕地嘆息著問祁烈。
“我還以為你很恨我呢。”
這不是猜測,而是我的直覺。從重逢之後第一次見到祁烈,我就隱隱感覺到,在他平靜冷峻的外
表下,似乎潛藏著一股莫名的恨意。並不鮮明,亦不尖銳,但是強烈而持久,彷彿曾經過歲月的
磨蝕,鋒芒已經被慢慢磨平,卻被醞釀得更加濃烈。
我的直覺很少出錯。但這個嶄新的發現卻讓我暗暗心驚,情願是自己感覺失靈,無端端疑心生暗
鬼。
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
我閉一下眼,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
祁烈沒有出聲,沉默地冷冷注視著我,目光異常複雜,融進了太多說不清的東西。即便是對他熟
悉如我,也不能一一詳細解讀,只能憑著感覺小心推測。
祁烈從小就不是個愛說話的孩子。有一點冷,有一點驕傲,聰明絕頂而過分早熟,與周圍的人總
始保持著一段距離,甚至連父皇都不大肯親近。唯獨在我面前,他才會展露出屬於孩子的天真一
面,高高興興地纏著我幹這幹那,就連讀書習字時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