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錢揚了揚手說:“制錢在空中翻騰,不易擊中方孔,瞧,這一枚便偏了一些,差一點便切斷了一邊。”
折服武林朋友,必須憑真才實學,文昌和黑鐵塔各露了一手,把病無常一群亡命之徒嚇了個汗流夾背,心膽俱裂,好半天才神魂入竅叫起好來。
病無常離位站起,向文昌長揖到地,猶有餘悸地說:“郭某無能,有眼如盲,沒話說,願與弟兄們共奉你為大哥。”說完,面向下又說:“有哪一位弟兄不服,請站出來說話。”
“蔡大哥,咱們心悅誠服。”有人叫。
“蔡大哥。”
“蔡大哥……”
文昌在眾人呼叫聲中,朗聲說:“兄弟年歲甚輕,手面不夠廣,江湖經驗毫無,不敢當大哥的重任。愚意認為,郭大哥不必謙讓,咱們今後同心協力,共同尊奉郭大哥為弟兄們謀取溫飽。在下以至誠與諸位結交,絕不計較名位,不然在下只好告退,未便與諸位同列一堂。”
黑鐵塔向病無常舉起酒碗,嚷道:“病小子,坐下啦!剛才不過試你而己,亡命客小子豈會真奪了你大哥的首領地位:老實說,亡命客小子是一頭猛虎,龍駒寨這座山太小了,容他不下,也委屈了他,他必須在江湖中揚名四方,在武林中稱英道霸。我已經和他約定好了,明年春天在西安府見面,決定一起闖蕩江湖,在龍駒寨有屁出息,別嚕囌啦!幹碗。”
文昌介面道:“諸位之中,有幾個朋友不明大義,受漢江禿蛟鹹迫利誘,幹下了吃裡扒外的勾當,希望這幾位兄弟迷途知返,好好為弟兄們盡力,回去告訴漢江禿蛟龍駒寨正向他伸出友誼之手,彼此留一分情意往來,如果不死心,咱們要埋葬了他們,交朋友,明天送拜帖來,要火拼,明天送挑戰書約鬥,地點由他們決定,主隨客便。”
病無常伸出乾枯的手,說:“蔡兄弟,謝謝你替弟兄們開啟一條生路,請接受我的謝意和祝福。”
兩人的臂膀把住了,四周歡呼聲雷動:“歡迎蔡兄弟。”
“感謝蔡兄弟。”
老妖狐高興地叫:“感謝蔡兄弟,幹三碗!”四周人群跟著大叫。
文昌趕忙舉碗說:“謝謝諸位抬愛,兄弟認為一碗足矣,明日將有惡鬥,咱們不可給漢江禿蛟有可乘之機,而且今晚也可能有變故,不能不防。等事定之後,咱們弟兄不醉無休。幹。”
“幹!”四周的人大叫。
老妖狐幹了碗中的酒,照了碗後說:“姐兒們,出來伺候蔡兄弟。”
後廳中一陣傳呼,不久出來了四名濃裝豔抹的美麗粉頭,有兩個手持描金摺扇,繡帕兒半掩紅唇,另兩名手抱琵琶,一身續羅巧裝扮,珠翠滿頭香風撲鼻,嫋嫋娜娜到了桌旁,同時向病無常一福,但四雙媚眼兒卻向蔡文昌膘,低頭一笑,透露出萬種風情。
病無常向文昌方面一招手,哈哈大笑道:“去,見過蔡兄弟和範爺。”
四個粉頭先向文昌一福,同聲說:“蔡爺萬安。”
文昌臉上冷冰冰,拱了拱手。黑鐵塔不等姐兒走近,大叫道:“走開走開,別攪了黑爺爺的酒興。”
老妖狐見機,知道江湖好漢,大多討厭風流女人,文昌年紀輕,在龍駒寨是土生土長的本份人,看臉色便不是好色之徒,趕忙打岔說:“美鳳,你和她們在一旁設座,唱兩曲助興也就算了。”
“遵命,程爺但請吩咐。”一個姐兒恭敬地答。
四個妞在病無常與文昌之間,就店夥設下的座位落坐。老妖狐說:“美鳳,揀些文雅點兒地唱,可不要唱那些給老粗們聽的玩意。”
美鳳就是剛才答話的妞兒,她應喏一聲,和同伴們低低地商量。
五紋盛筵中,猜拳聲大起。一些人端著酒碗,走來向病無常和兩位客人敬酒。
在喧鬧聲中,一串清越的絃聲飛揚,接著,銀鈴般的慢唱聲幽幽而起,鬧聲漸靜。
對廳前進的瓦簷下,兩雙大眼睛光閃閃,從廳門可以看清廳中的一切情景,有人躲在簷下,是女的。
兩女弄弦,兩女慢弦,嬌柔細膩的聲音在耳畔流暢:“迎得郎來入繡圍,語想思,連理枝。鬢亂釵垂,梳墜印山眉。婭奼情嬌不語。織玉手,撫郎衣。”
聽得懂的人不多,叫好聲卻雷動。
文昌低頭撫弄著酒碗,心說:“唱得好,但這種詞卻不合江湖人口味。”
黑鐵塔在眾人叫好聲中,“砰”一聲放下碗,走到四個扭身後,伸出油膩膩的一雙大手,突然將她們收到一塊兒,一把抱起向後廳走。四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