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的,咱們要珍惜自己,好好等著瞧吧。”冷血忽然以一種出奇的沉穩、出奇的冷靜、出奇的自信、出奇的痛心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等天收拾他?天道無親,常與善人。等他有一天有報應?就算世上真有報應,我們等得到那一天麼?等到那一天的時候還要讓他害多少人?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造路無屍骸。等天來幹,不如我們自己來!你們就是忍他、等他、由他胡作非為,他才敢那麼無法無天!大家就是不聲、不響、不動手,他才能如此作成作福!天助自助人,名天爺實在太忙了,咱們不靠天,就靠自己,做給天看,看天幫誰!對這種敗類,我拼著不當捕快,豁了這條命,就算殺不了他,也要他食不安、寢不樂!”
他以一種定要殺人的信念,說完了他的話,然後,他說:“要做,從我做起。”
這時,忽聽廟外有一個男人清朗但激動的語音道:“不,我不相信,大將軍不是這種人!”
冷血在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已刷地掠出了廟門!
語音在廟外的,卻沒料一個苗條的身形正急掠進來!
冷血立即頓住身形。
那人也想馬上立住步樁。
可是兩人一照面,都“哎”了一聲,一陣昏眩,一時收不住身形,雖沒撞個正著,但鼻尖對著鼻尖,胸膛對著胸脯,仍是碰了一碰,兩人又“哎”了一聲,各自退了七八步。
十七、溫柔如我
冷血只見那人又是前村所見的美麗女子,一下子又從臉頰紅到耳根,耳根紅到手心去。那女子除了臉上飛起兩朵彤雲之外,仍白皙亮麗得如陽光下的一片雪。阿里笑道:“他故意的,他故意的!居心不良,嘻嘻,居心不良!”除他以外,二轉子、儂指乙、但巴旺和耶律銀衝都沒有笑。
笑不出來。
——剛才冷血那一番嚴辭厲句,還留在他們腦裡心中。
那女子很氣,把紅紅的唇抿得一片白:“你……”
冷血覺得自己這次不但手大腳大,還頭大舌大:“我……”
那女子仍是很氣。
氣得大力抿著唇。
“你故意的……下流!”
阿里因為冷血剛才罵過他“卑鄙”,現在聽人罵冷血“下流”,開心得嘎嘎大笑,樂不可支。
院子裡有一棵大樹。
樹頂上的陽光很亮、很熱、很烈。
樹葉在上空把陽光切成一片片,又把灑在地上的陽光切成一絲紅。
陽光映在那女子臉靨上,暗的光的,都在她那張美臉上柔和得泛了花。冷血忽然想:她的唇一定是甜的。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很幸福。胸膛更是幸運。
那女子彷彿也知道自己這個姿勢很美。
她就站在那兒,院子裡,階前,樹下。
冷血象著了魔似的站在那裡——如果那女子願意這樣對著他在那裡,看來他是願意在那裡站一輩子的。
“你們膽敢汙衊大將軍!”原先那發話的聲音又用出自肺腑的語音叱了一句,然後還衝近冷血面前,隔開那亮麗的女子。
那是一個濃眉秀目的青年男子,眉骨和鼻骨都特別高聳,但唇薄而紅,象櫻桃一樣,就是他的眼和唇使他粗豪的男子氣概柔和了一半。
“你想幹什麼?”那青年氣憤的問:“你這無賴!”
冷血一見到那女子,就說不出話來,鬥志也不剩多少,所以不大介意那青年的話。——見到那女子原來有個男子伴著來,他反而是難過多於生氣。
儂指乙看不過去,反問:“你們又是誰?來老廟做什麼?你們是將軍的什麼人?”那濃眉秀目的青年倒給這突眉陷目的儂指乙問得一怔,有點期艾,女的卻展現了一個美麗的笑顏。
“我叫小刀。”她說:“他叫小骨。”
“啊?”阿里誇張的叫了一聲,表情更是誇張:“女孩子叫做‘小刀’啊!”“因為我太溫柔了,”那女子大大方方得象陽光下的風,“溫柔如我,不叫辛辣一點的名字,是不能行走江湖的。”
“溫柔如你者,其實根本不必行走江湖了。”二轉子討好的說,“因為誰都不忍欺負你,誰都要保護你。”
儂指乙見二轉子要在美女前搶他的風頭,忙又攔在小刀的面前,忙不迭的截住二轉子的話頭,帶著開心和警誡的口吻說:“小心,別看他長得一臉聰明樣,但從來都對這長相轉作不靈。”
二轉子一把扯開他,變得又站在儂指乙身前了:“別信他。他來自落後的地方,成天不洗澡,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