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好敵手!
——至少這敵手敢面對他自己!
——一個敢於面對自己的人,決不是簡單的人。
——人常常逃避的,其實就是自己。
——薔薇將軍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要比只做不說,好話說盡、壞事做盡的人好多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冷血說。
“作惡的人有兩種:一種還以為他在做好事,那是無心的惡人,一種是明知故犯,因為不作惡別人就要造他的反了,所以只好惡下去。”薔薇將軍道:“其實,真正的惡人都是聰明人,只有所謂有志氣的讀書人最笨,明知道會砍頭會殺身會結打入亂黨之列,還是耍起嘴皮子沒完!”
“其實他們不笨,不是不知道這會引禍上身;”冷血沉重的道:“可是,要是一個人還有點骨氣,就該說幾句真話,他們當對方是有雅量的人,能採納他們的意見,才會為他進言,如果這樣就得殺頭抓人,以後哪還有真話可聽!‘匹夫可殺,其志不可奪!’”薔薇將軍在馬上飄飄欲仙的笑了起來,笑得連胯下的馬也長嘶一聲。然後他說,“這是廢話。人都死了,志奪不奪,那又有什麼關係?”冷血冷冷地道:“我還沒有死。”
薔薇將軍道:“就憑你?”
言下之意,不勝輕蔑。
冷血不說話了。
他低著頭,就象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腳趾似的,又似看薔薇將軍這種人不如看腳下的泥。薔薇將軍卻說:“可知道我包圍這兒多日,不下令猛攻,在等什麼?”冷血還是對泥比較有興趣。
“我在查你的身世。”薔薇將軍說,“我發現你完全沒有身世。”
冷血好象愛上了他自己的影子。
“可是,”薔薇將軍獎道,“我們畢竟還是查到了點事情,查出了幾個人物。”冷血連頭都沒有抬。
看他的樣子,象是正跟泥地裡的蚯蚓切磋交流,全神貫注,薔薇將軍的話,他似聽不見,更似是根本沒有聽。
薔薇將軍也不動氣。
他只說:“你只一個闖進來,也不過是為人家的事,何必?何苦!他們要是真顧慮你的安危,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衝過來了。”
冷血笑笑,象跟泥裡蚯蚓的會談有了結果。
薔薇將軍卻徑自把話說下去:“我們這兒卻安排了幾位老朋友,跟你會面。”
說罷拍掌。
人,自軍隊裡步出。
五個人。
冷血有什麼好朋友?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冷血驀然抬頭,乍見這五人,終於動容。
三十、他正與烏鴉聊天
這五人,全都是他的教練!
“狠將”陳金槍。
“白首書生”辜空帷。
“劍主浮沉”賀靜波。
“求敗刀”牛寄嬌。
“殺手摟主”劉扭扭。
他們全都來了!
“我們打聽不出你的身世來歷,”薔薇將軍說。“卻查出你有五個師父。所以把你的五位師父都請出來,讓他們來收拾你。”
說完,他既策馬行過一邊去。
這兒好象沒他的事了,他好象變成了旁觀者,看那五個師父怎麼收拾一個徒弟。冷血向他們逐一拜見。
——就算不能算是師父,也是他的“教練”。
劉扭扭說話的時候就象是在讀遺囑:“他們給我錢。很多的錢。我是殺手。我要殺你。”
牛寄嬌的神色還是那麼落寞、無奈:“我當了半生白丁,今回想撈個官兒噹噹。”賀靜波乾乾脆脆的說:“我己叛了諸葛先生。”
辜空帷慘笑道:“我家人還在他們手裡。”
陳金槍則狠狠的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