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罈酒,揭開封泥之後,先在墓前灑了一杯,最後方才自己飲了一口。
烈酒入口,辛辣之中帶著一股血腥味,湧入體內,讓那傷痛漸漸的平復了下去。
他受傷了。
先天神境到底是先天神境,根基之間的差距,不是輕易就能夠彌補的。
周天雲之所以會在寧淵手下敗亡,是因為他本就不善於正面搏殺,又被天地之中的武神元功壓制,從而出現了致命的破綻,這才會被寧淵抓住機會,一拳破碎護體真元轟殺。
寧淵這一次能夠如此輕易得勝,佔據了三成地勢之利,還有兩成周天雲的大意與失誤。
但哪怕如此,寧淵仍是受了不輕的傷,那雷霆之力轟入體內,不斷肆虐著,不過好在他已經修成了罡元,十二武脈鑄就的絕強根基,讓他能夠輕易將體內的雷霆之力煉化出體,並無大礙。
放下酒罈,寧淵注視著眼前的墓碑,一時沉默無言。
他與左驚雲相交不久,說是至交,不算,說是兄弟,誇張。
對於他,寧淵並不瞭解,只是隱約猜到他有一段不願提及的過往,所以寧淵一直沒問,現在,也沒有再問的機會。
所以現在,在他的墓前,寧淵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便是在這沉默之中,一陣腳步輕聲響起,一人出現在寧淵身後,望著那墓碑,發出了一聲輕嘆。
寧淵轉過身,便看到了一襲白衣霜冷的蘇暮晚晴,問道:“你沒事。”
“嗯。”蘇暮晚晴點了點頭。
“朝陽呢?”
“她沒事,已經隨著天南王府的人迴天南去了。”
“那就好。”
寧淵點了點頭,轉過身來,沉默了片刻之後,將手中的酒罈放在了墓前,言道:“你的酒我找不到,這是附近最好的,路上慢飲,稍後一步,有人送行。”
說罷,寧淵反手拔出了身邊那滿是裂痕的星辰劍。
見此,蘇暮晚晴沉默了一陣,她知道寧淵想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但仍舊不由得說道:“你真的要去?”
寧淵點了點頭,說道:“我欠他一個人情,還有一個承諾。”
聽他話語之中的決然,蘇暮晚晴輕聲一嘆,說道:“你知道這件事情牽扯了多少麼?”
寧淵卻是反問:“需要知道麼?”
“你還是如此。”蘇暮晚晴搖了搖頭,繼續道:“這背後,不僅僅是三大聖地,還有神州,妖界,魔淵,現如今在天音閣之中,匯聚了眾多高手,還有四大神宗的神使,他們能夠藉助天音閣之中的陣法,遮蔽天地,你去了,便是羊入虎口。”
寧淵竟是一笑,言道:“誰是羊,誰是虎,還未可知。”
“你……”聽此,蘇暮晚晴心中一陣無奈,說道:“你能勝過周天雲,是佔據了地勢之力,他並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就這樣,你都受了傷,而此刻天音閣之中,可不只是一個周天雲啊,你憑什麼去闖?”
“憑這口劍。”
話語之間,寧淵步伐踏開,直往竹林小築之外走去。
為一人捨生死,是勇者,而蒼生捨生死,是英雄。
證劍無悔,捨身成道。
這是左驚雲。
寧淵不是英雄,但他答應過的,必然會做到。
他欠左驚雲一條性命,一顆頭顱!
“寧淵……”
見著他離去的身影,蘇暮晚晴想要阻攔,卻不知道如何攔下他,甚至連本要道出的那一句離別,都沒有能夠說出口。
最終沉默,見著他消失在了竹林之中,蘇暮晚晴發出了一聲輕嘆,喃喃說道:“希望以後,還能再見。”
話語之間,那白衣勝雪的身影,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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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月下的劍
入夜,卻是難眠,因為寧淵自神武聖殿再出,一戰轟殺法宗太上長老周天雲的訊息,已然傳遍四方。
寧淵的再出,象徵著武神傳承的現世,亦是代表了三大聖地與神武聖殿的對立。
一者是主宰北域萬年的三大無上傳承,萬年底蘊,根基雄厚。
一者是絕世武神的傳承者,如龍騰飛,已現崛起之勢,勢不可擋。
兩者的針鋒相對,讓本就暗流湧動的北域,迎來了風雨欲來之前最後的那一刻平靜。
眾人知曉,對於這件事情,三大聖地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