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帶走一些人。我知道趙灣,並且一再的在文章中提到它,並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我是趙灣的女婿。我的岳父至今還生活在趙灣。從我工作的小城到岳父的家有不長的一段路,坐火車就兩個來小時吧。
今年的年,我是在岳父家過的。起初並沒有這個打算,直到除夕那天早上,我和兒子、老婆才臨時決定動身。一是好久沒回去了,二來火車通了,方便,也想趕個熱鬧。沒想到這天坐火車的人很多,特別擁擠。是呀,誰不想趕回家過個好年呢?排隊進站前,我與妻子兒子走散了。那麼多人,找也找不到,喊也喊不答應,好在我們各自帶著自己的車票,車是肯定能上的。那就在車上找吧。結果車上人多,我一上車,就被擠在一個角落裡動彈不得。通道上站滿了人,我的左邊是一個胖女人,大約四十來歲,年齡雖然不饒人,但臉上卻抹的白乎乎的,又穿著反毛皮大衣(誰知是真是假?)我的右邊是個廋女孩, 二十來歲的樣子,漂漂亮亮的,挺耐看,所以,從排隊我就一直看著她。你別以為我好色,才不是呢,看她總比看胖女人舒服些呀。這兩個人好像進站時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夾著我,一直就把我夾到火車上來了。
胖女人一直在說話,不停地說。我起初也沒在意,沒必要在意的。我不是一個好奇的人,不想偷聽別人的隱私,但胖女人的嘴就在我的耳邊,好像是對著我說話,我不聽又不行。
“你那個老子呀,就不是個東西,在哪兒不好,偏偏挑這個三等小站。這明明是不想讓我們來嘛。”
我那時正在觀察女孩,猛的聽到耳邊一陣轟雷樣的聲音,被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幹啥了你?”
“幹啥?我還要問你呢?”胖女人見我跳了起來,她也跳了起來,直嚷嚷道。
其實,說跳了起來,這麼多人,又哪能跳起來?只不過是形容罷了。這人擠人的,我想換一個地方,都是不可能的,哪還有跳的可能?今天硬是倒八輩子黴了,人擠人不說,耳朵還要受這個胖女人的騷擾。好在我的前面還有一位可人的女孩,這就讓我的心安寧了許多。就目前的樣子判斷,這個女孩一定是這個女人的女兒了 。這只是我的判斷,是我從兩個人的眼神裡判斷出來的。從胖女人的絮絮叨叨的言詞裡,我也感覺到了。但這兩個人的差別也太大了。一個這麼胖,又穿著反毛大衣,遠遠地看,像一條狗熊;一個卻是苗苗條條的,高挑的個兒,秀麗的面容。這是多大的差別呀!更主要的是,一個話多得象秋天的雨,一個卻如啞巴,從排隊進站到現在,我還沒聽過女孩說個一句話呢。有時候胖女人說多了,她也有一點煩了,也不見回一句話,頂多給胖女人一個白眼。
火車動了,我想這一下我的耳朵該輕鬆了,可是她還是嘟嘟囔囔的。我本想換一個地方的,或者找找妻子兒子,但一想也就一、兩個小時的路,等我找到了,火車也就到站了,還是等著到趙灣站下車時再見吧,又沒什麼行李的,不怕。其實我還有一個私心,就是想看一看這一胖一瘦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個寫小說的,對這類反常現象總有無限的興趣。所以當火車開出幾分鐘後,雖然車上的人已有所鬆動了,但我還是沒有去找座位,我仍然擠在這兩個人中間,聽胖女人的發洩。這是一趟慢車,火車走走停停,每一個小站它都要喘息幾分鐘,就在它喘息的時候,就有人上上下下,這時節,過年了,在這些小站上下車的人多,上車的人幾乎沒有。所以慢慢的,車上的人越來越少了,空座位越來越多了。我們都坐下了。所謂我們,指的是我,胖女人,還有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孩。我本來要換一個座位的,人少了,可以動了,我想了想,還是要去找妻子兒子的。說實話,我有一點怕老婆,是“妻管嚴”之類的男人。但我的屁股剛離開座位,正在喋喋不休的胖女人說:“你幹啥呢?”
我沒理她,我哪知她叫我?我又不認識她?!“喂,小夥子,說你呢。幹啥去?”
我這才意識到她叫我,回頭看了她一眼,遲遲疑疑的又坐了回去,問:“有……事?”
“沒事,你幹嘛去?”
“不幹啥,我想找老婆兒子去。”
“他們不就在車上還能到哪兒去?你在哪下車?”
“趙灣。您呢?”
“我也是趙灣呀。我是去看我老公的。我老公,你知道吧?姓王,叫王長聲。你不知道?他很有名的,局裡沒人不知道他的。
“你真不知道?你沒在小城工作?在?在咋不知道?你太孤陋寡聞了,你竟然不知道不知道王長聲。”
“那王……王叔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