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放下。
「你們坐了一路飛機肯定累了,先回家休息……」
老姐很不客氣的說:「睡了一路,臉乾死了。你昨天晚上也沒睡好?」
我抹把臉,笑著說:「我是高興的。」
老姐獰笑著在我臉上掐了一把:「行,小弟,算你還有點孝心,看你這三年連個照片也沒發給我看看,我還以為你打算拋卻紅塵出家去呢。」
我無語凝噎,回頭望住浩子:「秦浩……」
「嗯?」
「你們真是去唸書的吧?為什麼姐姐她說話作風都是一股子黑社會的風格……」
梆的一聲,頭上又捱了一下。這次我看清了,的確是老姐她打的我。赤手空拳,不拿傢伙。
淑女變成了女暴龍……嗚嗚,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前途無亮。
三個人擠在計程車後座,老姐靠右浩子靠左,我居中……
真是風水寶位,左右逢源,倒右可以拉拉老姐的……不纖細的玉手,依左還可以靠靠浩子的肩膀,心裡樂的冒了許多彩色泡泡,每個泡裡頭裝的都是幸福。
昨天我就已經買了一大堆的菜,分門別類的準備好了材料,三個人進了門,老姐二話不說先去沖澡,浩子安放行李,接網線開電腦。他這人就這樣,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不能一天不上網。
我係著那條翻箱倒櫃找出來的荷葉邊粉圍裙,在廚房裡快樂的哼著歌,把打的發泡的蛋汁澆在蒜薹上。
老姐總說這道菜很粗,吃完還留味,但是浩子很喜歡啊。在德國也不知道有沒有蒜薹炒雞蛋吃?我想了下,抄起鏟子把已經固化成形的雞蛋翻個面——就算有,也沒有國內的好吃。
吃飯,吃飯,再吃飯。
聚會,聚會,再聚會。
浩子老姐他們回來了一個月,就在吃飯和聚會中度過了。從來不知道人有這麼鄉親戚朋友,好像這三十天頓頓吃飯,看到的面孔都沒重複過。
過了一個月,他們開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公司名字說出去都很嚇人,老姐是做行政管理的,浩子和她不同公司,是做軟體研發的。
他真吃著這碗飯了,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的理想就是如此。
不過照老姐的說法,他自己開公司做老闆的日子也不遠了,現在不過是再熟悉下國內的業界行情。
我重重點頭,把手上做好的CASE傳出去。我一直沒有正經找工作,反正這樣賺點散錢,夠吃飯,我的要求不太高。
再說我的腰,腿,現在不能負重,要去上班朝九晚五,還是吃不消。
三個人,已經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還是擠在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裡住著。我和浩子還睡在一個屋裡,一人一張床。床是後來去買的,其實一張床就挺好……不過,也知道浩子遲早是要搬出去的。
每天三條簡訊給他,通常都是很短的句子,加著可愛的表情一起發過去。
總有點不對勁的感覺。
現在姚依依大小姐是不會來找秦浩的麻煩了,根本不認識。
老姐不會因為楊俊而要死要活了,因為也沒有條件認識了。
我和秦浩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愛的要死要活了,因為沒條件。
這個問題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但是每次只是匆匆的想一想就算。
走到這一步,並不是刻意的。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車禍……如果我也去了德國,和浩子這三年處下來……可能,也許,還是……會打動他,把他泡到手。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慢慢來的話,路長且阻,希望不是沒有,只是太細又太遠,抓不到握不住。
老姐白天上班,一副精明狀,晚上到了家,頭髮亂蓬蓬的,套著大T恤抱著爆米花看電視,毫無精英氣質。浩子則是以電腦為老婆,目不斜視,除了吃飯如廁,一動也不動。
我去開冰箱,啤酒都喝完了,零食也沒有。
抓起錢包鑰匙,抓起外套,喊一嗓子:「我去買東西……姐你要吃什麼?」
「……慄羊羹。」老姐在洗手間裡答應。
我關門下樓,把外套穿好。
手機在口袋裡滴滴響,我看一眼號碼:「喂,劍平?」
他說:「你幹嗎?」
「沒事,我散步。」
他頓了一下,說:「你姐姐在看房子,你們要搬家嗎?」
我想了想:「應該是替浩子看的吧。」
他嗯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有說別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