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門前孤獨的佇立,門內是正被搶救的沐菊吟。
他走過去,“情況如何?”
“傷得很深,但未傷及要害。”南尚武轉而問他,“那幾名刺客呢?”
“已經綁縛天牢,審問的事情父王交派給我。”
他冷冷道:“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南習文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開口,“你怎麼認出菊吟的?”
他轉過臉,聲音極淡,“她是我妻子,我當然認得。”
“你早就認出來了?為何不說?”
“她不想說,我自然不急於揭破。”
南習文一咬牙,“但你可知你這樣做多傷她的心?”
他眉峰堆蹙,“你是來教訓我的嗎?你以為你真的瞭解她?別忘了,她的丈夫始終是我。”
“但你不能給她幸福,當初如果我……”
“沒有當初。”他斷然回答,看到一名太醫渾身是血的走出來,邁前兩步問道:“如何?”
“王妃福大命大,暗器都已取出,只是需要長時間的靜養。”
南尚武不等他說完就徑自走進房間,拋下身後的南習文,理也不理。
沐菊吟就躺在他眼前,因為她是背部受傷,所以趴在床上,但顯然乎整的床面讓她感覺很不舒服,不時輕微的調整身體的姿勢,微弱的呻吟聲同時傳來。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手托起她的肩部,一手托起她的腰,將她從床上托起,半抱半拉的擁到自己懷裡。
乍然從冰冷的床面落到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上,她勉力睜開眼,看清了眼前人。
“你不走了嗎?”她含含糊糊的問,顯然神智並未清醒,隨即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別走,好嗎?”
他拽過床上的被子蓋在她的背上,低低的說:“我不會走的,你安心睡吧。”
沐菊吟蒼白的面容上煥發出一層動人的神韻,就這樣在他的懷抱裡睡去,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待她醒來時,她依然留在南尚武的懷中。
她微微一動,原本也睡著的南尚武立刻醒來,用少見的溫柔聲調問她,“怎麼醒了?是背疼嗎?”
“我想喝口水。”她的嘴唇乾乾的,背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南尚武回手從身旁拿起一個茶壺,卻無法騰出手來倒茶,於是他先從壺嘴喝下一口茶,回頭貼近她的臉,在她還迷迷糊糊的時候,他的唇已經覆上她的,清涼的茶水悉數落入她的唇中。
茶水的涼意讓她驟然清醒許多,他閃亮的黑眸更是讓她一驚。
“你早已認出我了?”
他沒有立即回答,但唇邊的笑意卻說明了答案。
她說不出心頭湧起的是什麼滋味,既像驚怒,又像傷心,又似乎兩者皆不是。
“既然認出我,為什麼不說?竟看著我傻傻的在你面前演戲。”她的心都被那一口茶沁涼了。
南尚武感覺到她的僵硬,安慰輕哄著她的怒氣,“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自稱是水姑娘,要我怎樣接話?只好順著你的話說。”
這理由聽來何其牽強,但他的溫柔卻是貨真價實,不禁讓她一陣迷惘。
“冷心姑娘剛才好像也受傷了,你不去照顧她嗎?”雖然他最終選擇留在自己身邊讓她有了不少安慰,但她仍惦記著那個女子。
南尚武卻顯得很寡淡,“她嗎?自有別人照顧,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來照顧你。”
“你真的在乎我的生死?”沐菊吟輕聲問,這個問題壓在心頭太久了。
他一陣沉默之後忽然嘆了口氣,“你其實並不懂我。”
“嗯?”她皺起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他?怎麼他的口氣聽來反倒是最委屈的人,還倒打一耙。
“你在怪我對你照顧不周嗎?”她積壓的怨氣也欲發作,但是背部的疼痛讓她沒力氣再說後面的話,很沒志氣的又倒在他的懷裡,現在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實在不宜和他吵架。
南尚武看到她這個樣子,冷峻的面部線條又一次變得柔和。
她很多變,雖然多數時候都是沉穩寧靜如水一般,但潛伏在水底的不是死寂而是波瀾。
三年的遠離的確是他刻意為之的,但無論那起始的原因是什麼,現在他都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靠坐在床邊,抱著她整整一夜,這一夜如此短暫,又如此漫長,擁抱的溫暖也不知道是否能燙熱她那顆受傷的心?
沐菊吟——人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卻不知道她也是他最至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