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看來兄臺是外地人啊。”
“何以見得?”
“這湘然城的男女老幼,除了瞎子,有幾個是瞧著我眼生的?”
小舟得意洋洋的說道,一邊說,一雙眼睛卻賊賊的上下打量著他。眼睛嘰裡咕嚕的亂轉,似乎只是淡淡的一眼,就已看出這個人身份不俗,笑容也越發親近,拿肩膀頂了頂對方的胸膛,說道:“來湘然城幹什麼?做生意?訪親友?”
“來隨便逛逛。”
“不老實。”小舟搖了搖頭,仰天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說道:“不愛說拉倒,我可要回去睡覺了。”
說罷,搖搖晃晃的就往後院後門走去,她個子不高,腳下倒是靈活。也不走正路,兩手攀住牆壁,手腳並用,幾下就爬上了高高的圍牆。
“宋老闆!”
晏七突然舉起手臂,高聲問道:“何謂貨幣信貸的超級利益?”
小舟的身影突然一愣,詫異的抬起頭,深深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晏七,過了好一陣,突然牽起嘴角,眼睛彎彎的,可是卻再也沒有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嬉笑模樣。
“誰能壟斷一國貨幣的發行,誰就能實現超級利潤。”
晏七低著頭,默默沉思片刻,而後拱手說道:“受教。”
“不敢。”
小舟一笑,露出一口編貝般的潔白牙齒:“睡個好覺,明兒見。”
晏七淡笑點頭:“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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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和宋小舟接觸過的人都說,這傢伙說的話那是一個字都不能信,但是有些時候,她的信譽的確好的出奇。就比如現在,城南張氏的那場大火,燒紅了這陰沉沉的半面天空。
一上午,過堂,審訊,城守大老爺的跟班們“威武”的直喊,張惟良和他那向來牛叉閃閃的老爹當堂大罵,都沒能將宋小舟從睡夢中驚醒。直到狀師推了她好幾把,她才睡眼惺忪的把懷裡的借據呈上大堂,眯著眼睛說道:“張家的財產早就已經抵押給我了,他們遲遲不還錢,這上面的日期早就過了,我燒我自己家的房子,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然後,她就在城守大人的默許下,大搖大擺的出了衙門的大門。
回到家裡,就開始吩咐人打掃準備,各房的廚子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手藝。宋翎容奇怪的問她,是不是收回了張家的地皮所以要慶祝,她卻神秘的搖了搖頭,說今晚有位貴客要光臨。
果然,天還沒黑,晏七公子就在錢掌櫃的陪同下,登了宋家的門。
小舟的父母親年紀大了,前陣子去了甘泉過冬,至今還沒回來。三哥又在軍學,平日難得回家,翎容是個女子,不便見外客,席上相陪的,就只有她一人。
二百多道菜花團錦簇的擺了一長桌,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晏七出自超級豪門,自然不會被小舟這點小排場嚇到,當下賓主盡歡,吃吃喝喝侃大山,聊著聊著,天就黑了下來。
好不容易聊到了正題,正要進入書房好生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前院突然一陣喧譁。小舟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見一紫衣少女風風火火的穿堂而入,手拿著一柄長劍,見到小舟的面突然厲喝道:“宋小舟!我要你一句話!”
小舟見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就跑,奈何晏七就在旁邊,怎麼也不能這樣沒有禮貌。她可憐巴巴的躲在晏七身後,皺著眉說道:“童舒,我有客人在呢,有什麼話咱們日後說不行嗎?”
“我才不管什麼客人!”
少女紅著眼睛說道:“我就問你,你要不要我?”
某個人的心,霎時間好像盛滿了黃連水。她轉過頭去向宋翎容求救,卻見這位大小姐正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她,一雙眼睛裡寫滿了“你自作自受”這幾個字。
她無奈的咳嗽一聲:“童舒,別胡鬧了。”
桄榔一聲,少女手中的長劍落地,兩行眼淚頓時潸然而下。她看著小舟,委屈的扭過頭去,悲聲說道:“看來你真的沒把我放在心上。”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朋友,見她這樣,小舟也有些心慌。她連忙跑過去,手忙腳亂的為她擦眼淚,哄著她道:“好了,別哭了。”
“小舟!”
孟童舒突然一把抱住她,大聲哭道:“父親要我嫁給劉守備的小兒子,我不想嫁。”
“不想嫁就別嫁唄。”她在一旁胡鬧的出著餿主意:“你就回去跟你爹說,他要是再敢逼你,你就去上吊。”
孟童舒頓時滿眼希望的看著她,問道:“我若是不嫁他,你肯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