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那麼乾脆地和她談這件事,不只沒有吸她的血,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嚇她。他怎麼可能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難道吸血鬼都沒有防備之心嗎?難道他是想在告訴她所有事之後再滅口嗎?不對,這樣太麻煩了,直接殺掉就好了啊……難道,想把她變成同類嗎?有可能,電影裡不都這樣演的。
看著黎妃飄忽不定的眼神,席爾斯知道她小腦袋瓜裡又在胡思亂想了。其實她猜測的也沒錯,既然她是貝菈之淚,那就跟同類差不了多少,要是她願意和他變成同類,也不是什麼難事。席爾斯願意隨她問,一來是因為她是貝菈之淚,知道一切是遲早的事,雖然目前還沒有必要讓她知道太多,但也沒什麼好瞞的;二來他也很好奇,到底她想知道些什麼,竟然可以天才到想抽吸血鬼的血。
“不想知道?”席爾斯挑眉看著眼前正陷入天人交戰、眼神遊移不定的女孩。
“想,當然想問。”管他的,機會難得,先問了再說,要是他要把她變成同類,那再想辦法逃走就行了,黎妃很樂天地安慰著自己,完全沒考慮到現在連逃出古堡都有困難。
“好。你想問什麼?”
“伊娃的祖母。”
席爾斯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有些訝異她一開口就問這個問題。“伊娃說的?”
“嗯。”
“她說了多少?”
黎妃猶豫了下,考慮著該不該說出吸血鬼少年的事。想想,這應該是伊娃大姐的秘密,席爾斯可能知道吸血鬼少年是誰,但也可能不知道,畢竟他不是少年本人,還是不要講比較好。“她只說她祖母是席爾斯十四世的妹妹。”
席爾斯幾乎可以完全掌握黎妃的行為模式,當她有所保留或是在動鬼主意時,眼神都會飄來飄去。想必伊娃說的絕不只這些。不說也好,至少對“他”而言,是最好,也是最希望的狀況。
“我想知道,為什麼一樣是席爾斯家族,伊娃大姐卻沒有吸血鬼血統,她的祖母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
果然是貝菈之淚。席爾斯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貝菈之淚的安排,為什麼她一開口就想知道五十年前貝菈之淚的悲劇?
“反正你遲早要知道的。”席爾斯輕輕嘆息。
黎妃當然不懂席爾斯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更不知道為什麼她遲早要知道這件事;但既然他願意說,也就沒什麼好深究的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血色之月,漆黑一片,除了天邊閃耀異常的貝菈之淚,以詭異的綠光與血紅月亮遙相呼應,就像是吸血鬼的綠眸與血色獠牙,再沒有一顆星子敢在貝菈之夜眨眼。今天是傳說中貝菈逝世的日子,也是吸血鬼一年一度的祭典,全世界的吸血鬼都會向偉大的貝菈致意。她是吸血鬼的母神,唯一其有雙重力量,可以將人類變成吸血鬼,同時也可以將吸血鬼變成人類的吸血鬼;更是第一個成為吸血鬼的女人,因為愛情而背叛神,卻又因為愛情遭到神憐憫,准許其逗留人世,保留魔力,將魔力賜與命定的少女,阻止心愛的男人一錯再錯。
然而神的憐憫並沒有阻止大悲劇發生,永生的金髮安東並無法諒解神對貝菈的懲處,不但憎恨神,更憎恨阻止讓貝菈童生的任何人,無視於貝菈並不願意重生的事實,釀成一次又一次的輪迴悲劇。更令人哀傷的是,某些吸血鬼渴望獲得貝菈之淚的力量,而挑起了爭奪貝菈之淚的戰爭,一次又一次,激起貝菈的憤怒,每一次的輪迴,貝菈都懲處了許多吸血鬼家族,讓他們永遠失去吸血鬼的力量,成為普通的人類。
這對許多厭倦吸血鬼身份的人,或許是個恩典;但對於那些被力量迷惑的吸血鬼,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於是,他們子傳孫、孫傳子,生生世世記得自己是吸血鬼家族,不停地催促子女尋找貝菈之淚,恢復祖先的榮耀。
就在這樣的夜晚下,伊蓮娜·席爾斯,第一次發現自己有貝菈之淚的力量,她讓自己心愛的男人成為吸血鬼。
那是件駭人聽聞的事。將人類變成吸血鬼的能力,早在吸血鬼和人類混居之後就逐漸失去了,除了傳說中其有永生能力的吸血鬼辦得到外,有能力的只有兩種人,貝菈之淚與貝菈的聖徒。
聖徒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在經歷了許多悲慘的輪迴後,稀薄的吸血鬼血液中,突然出現神奇的永生吸血鬼,他可以感應貝菈之淚的動靜,甚至具有將人類變成吸血鬼的能力;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他總是伴隨著貝菈之淚現世而出現。在聖徒死之前,下一個聖徒不會出現;一個聖徒可能保護過數世貝菈之淚,但終究會死去;死去的原因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