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五月五日為惡月、惡日,諸事多需避忌,所以一直有接新婚女兒歸家躲端午的習俗,花開在孃家過節倒也不犯忌諱。
端午節這天,漢人吃粽子,賽龍舟,掛蒿草,喝雄黃酒,旗人也學了個十成十,富察氏聽了花開的建議,今年準備的粽子有八寶粽、雞肉粽、豆沙粽、鮮肉粽,送出去當禮物時富察氏也沒在意,誰知道回禮時候人家都說好,還特意請教怎麼做,樂得富察氏合不攏嘴。
過節了,花開本想去廚房親自做幾道菜給家人嚐嚐,富察氏卻笑著說道:“好妹妹,我和你哥哥過些天就要走了,今兒你還是成全嫂子吧,讓我也顯顯孝心。”這些日子佟佳氏一直憐惜女兒,說她身體不好,要好好休養,再說花開現在是出過嫁的女兒,回到孃家就是客人,富察氏哪兒敢勞煩她下廚房啊?
正巧有人送來了一籃子櫻桃,富察氏命人清洗乾淨,家裡人每人分了一份,花開拿著櫻桃回屋,天晴迎過來說道:“奶奶,奴婢有話跟您說。”
這幾天花開根本沒給天晴安排事情做,九月是花開的陪嫁大丫鬟,她知道天晴是雍王爺的人,自然也不敢給她分配什麼活兒,天晴一直屬於被晾著的狀態,花開以為她受不了了,便懶懶的問道:“有事兒嗎?”邊說著邊拿了櫻桃給重陽吃。
天晴說道:“還請奶奶讓她們迴避。”
花開看她那鄭重的樣子,倒像是真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連忙讓九月帶人下去,重陽看著櫻桃問道:“額娘,我去給表姐送點好不好?”
花開點頭答應了,重陽抓了滿滿一把櫻桃跑了出去。花開這才對天晴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現在沒人了。”
天晴說道:“王爺送了信來。”
花開聽了有些心不在焉,才見了沒幾天,四阿哥能有什麼事兒,還值當巴巴的寫一封信來?看四阿哥那樣子,也不像是能寫情書的人。她隨手拆開信封,展開信一看,頓時冷汗流下來了。
原來她的小叔泰格,昨天第一次堂審,不知道這傢伙抽什麼瘋,對他打死人的事兒供認不諱,而且還在過堂的時候供出另一件事兒,說花開早就和雍王爺關係曖昧,兩個人合謀害死了他的哥哥賽圖……
天晴看見花開臉色發白,手有些哆嗦,忙說道:“奶奶,王爺特意說了,這事兒您別擔心,一切都有他來安排,就是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也不要放在心上,王爺還叮囑了,不如您帶著小少爺去莊子上住些日子散散心。”
“流言蜚語?”
“是啊,現在街上的人都在談論奶奶和……也不知道什麼人敢散佈這樣的謠言……”
可以想見,那些人不敢說冷麵王怎麼怎麼樣,肯定都是說自己的!這事兒除了四阿哥的兄弟,還能有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做得出來?自己真是躺著也中槍啊!花開抓過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十四阿哥在梨花林裡的那句話“你難道不想知道賽圖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嗎?”
這事兒跟十四阿哥絕對脫不了關係,難道他看自己不上鉤,這才找上了泰格?泰格真是自己找死,竟然捲進阿哥們奪嫡的漩渦裡去,這麼一鬧,四阿哥頂多也就名譽受損,泰格卻是性命不保,也許他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這才故意陰人吧?或者他知道是落入了四阿哥的圈套才入獄,所以報復四阿哥,總之他是被人當了槍使。
這案子,順天府估計是不敢審的,四阿哥貴為雍王爺,除非宗人府才有權利審問他,而那個泰格,估計他被人當槍使完了,就應該是個棄子了,畢竟這事兒本來就是他們誣陷的,利用完了泰格,當然要殺人滅口。
花開拿著信自己發了一會兒呆,事情的後果怎麼樣她想不出,不過跟四阿哥的婚事兒應該告吹了,最起碼,過了端午節四阿哥不會來提親了。
花開有些失落,還有些慶幸,這感情很複雜,她又猛然警醒,難道就因為把第一次給了他,竟對他有了跟別人不一樣的感情?隨即花開有告誡自己,別傻了,一定要謹守自己的心。
花開點燃那封信,看著它變成了灰燼,這才對天晴說道:“你現在就回雍王府吧,王爺這會兒正是用人之際,說不定有什麼能用得到你的地方,在我這裡,只會耽擱了你。”
天晴忙說道:“奶奶,王爺既然把奴婢給了您,奴婢當然就是您的人了,王爺怎麼樣,跟奴婢無關。”
花開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宰相門房四品官,王府的奴婢比別人家的奴婢高了不止一頭,這丫頭怎麼不願意回去?莫不是被四阿哥給訓練傻了?花開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