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但快如閃電,有一種劃破天幕,撕裂肌膚的感覺。迎空揮來,遮光蔽日,那瞬間黑暗壓頂的觸感,仿似自己正在墜入十八層地獄。
夏小山揮劍抵擋。他的劍曾得到過名成皙的指點,以詭異著名。
刀劍相交,冷冽的刀鋒卻在轉瞬間飄至頸項。
夏小山閃避,劍斜刺,後轉,他只覺得一條溫熱的昆蟲在自己的頸項間蜿蜒。
他的劍刺入人的肌膚,來不及看劍下的人倒下,刀鋒瞬間又逼至咽喉。他絕望。
他孤苦的童年,他出人頭地的夢想,他家中嬌妻稚子的期盼,所有曾經榮光的,恥辱的,行走於人世間的所有印記,只在那一剎那,斷絕,然後消散成灰。
沒人會記得他夏小山是誰。
在那一瞬間,他應該去厭倦江湖。名成皙死了,會有人不斷地遙想當年的這位霸主,四大家滅了,會有人不斷感慨他們曾經的輝煌。可是他夏小山呢,他是一個小人物,屍如山,血成海。死去的,活著的,誰還能去記得誰。
厭倦江湖嗎?可是人生出來,就註定要競爭爭鬥,所有人,都別無他路。
因為死,所以厭倦曾經出生,這是不是,很荒謬?
夏小山真的什麼都沒想。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也來不及想。他在刀鋒斬向咽喉的剎那,衝了過去。
名成皙曾經教導他,絕處逢生的秘密在於,平日裡想也不敢想的智謀和勇氣。
他衝了過去,劍在前。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是生存還是死亡。他已然不相信自己,他相信的其實是名成皙。
對手死。夏小山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滿手血,血若溫泉。
又一把鳳凰刀至。
夏小山突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捍衛什麼。生命從來都是轉瞬間的事,他在捍衛這個世界,卻已經沒能力捍衛他自己。
血腥漫天。在敵手的劍光的縫隙,花田甜的鳳凰刀揮出。
她是一個平凡的墨絕女子。她的父母是最低下的奴,為他們的王,採玉。溫潤的美玉會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