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是覺爾察。達海的嫡系孫,他們這一支向來枝葉不茂,不過在學識上卻繼承了達海的優秀遺傳,為滿、漢、蒙、藏、維、朝鮮、錫伯之間的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特別是開啟國門的這幾年,在理藩院做得有聲有色,因此在去年九月得了雍正恩賜。
他的嫡妻富察氏論起來還是李榮保他們那一代的遠房族妹……這輩份亂的。
“年齡倒是合適,只不知那個覺爾察姑娘性情如何?”他們富察家向來以軍功立足朝堂,而覺爾察。達海的這一支向來致力於八旗的滿漢教學及朝廷文職,兩邊是很少接觸的,誰知道當年那位富察姑奶奶是怎麼嫁到覺爾察家去的。別個經過選秀的貴女至少規矩性情什麼的還能看出個大概來呢,這覺爾察家……如今也只能儘量去打聽了。
弘曆失笑:“皇阿瑪既能給她指婚想來是不會錯的。”
雲珠心裡翻了個白眼,還不如說“覺爾察家的教養不錯”更容易讓她取信,皇上整天不是待皇宮就是圓明園地,哪裡來的時間親自看人家姑娘?“你看我是不是找個時間請覺爾察家的姑娘進宮裡坐坐?”
“自然可以,請太太進宮陪你些日子也使得。”
“真的?”雲珠驚喜地問。
“什麼時候騙過你?”弘曆左右看了一下,“累不累,我們到萬春亭坐一下。”
“也好。”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也有些累了,“我方才好像看和徽他們往那邊去了?”
找了處斜欄靠椅坐下,望著天邊舒捲的煙雲,光影薈萃,如春花爭魁,絲絲飛絮如千蕊吐醉,那點點的遊斑,也跟含苞的花蕾似的……真是美不勝收。
涼幾吹來,弘曆下意識地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兒,只見她愜意地微眯著眼,乍洩的眼波清若春溪,明如朝露,淡粉的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幾絲絢麗的霞光像頑皮的小孩溜到了她柔嫩似玉的頰上,鬢角幾絲細細的絨發在輕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著……他突然有些看呆了,雲珠容貌氣質有種皎潔如月清逸脫俗的出塵之美,妝扮上淡雅有之雍容華麗有之,卻因不太喜歡在臉上塗抹胭脂水粉的緣故,很少在五官上給上驚豔的觀感,他還記得她曾在閨房的那次融合了清冽中透著妖媚、妖冶中漫著靈氣的那種妝扮,曾經很慶幸她從不在外人那麼化妝過,可這一刻他發現,其實不必那些胭脂水粉,她也能美得如夢似幻,只須給她一定的環境。
可不是麼,他對她一見傾心的那個燈火輝煌、遊人如織的上元夜,那個彷彿從廣寒月宮落入凡間的素娥仙子、那個彷彿從東海水晶宮中乘著鮫珠出海的龍女……不需要什麼綵衣豔妝,她也能動人心魂。
他的眼光柔得能掐出水來,手臂環著她的身子安撫地放在她的隆起的腰側……忽然,他驚喜道:“他動了?!”
雲珠動了下身子,嗔道:“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大驚小怪什麼。”
可是他每一次都覺得很新奇,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動,他的心就跟著動,有種很奇妙的聯絡。“這個孩子可比三胞胎折騰人多了。”
想想一開始的孕吐、不思飲食,還有現在的背痛、腿抽筋等等,可比當年懷三胞胎時反應強多了。
孩子又踢了一下,彷彿在抗議什麼一樣,弘曆笑眯了眼,道:“啊,還不承認?再折騰你額娘小心出來後阿瑪打你屁屁。”
這次好半天肚子裡沒動靜,雲珠啼笑皆非,拍了他的手一下:“別嚇他。”
弘曆笑而不語,幫她捋了兩下背,“腿還酸不酸?”彎下腰就要去給她捏腿肚子,她連忙按住他,在屋裡她能可著勁使喚他,在外邊可得給兩個人留點臉面,“快起來,教人瞧見了可不好。”小臉微紅。
這有什麼,一想到再過四個多月她能給自己再添個嫡子或嫡女,幹什麼他都樂意。不過,被人瞧見了確實對她不好,他小心地扶著她站起來,“那站一會兒再走。”
她點點頭,眉眼一展,彷彿霞光下扇著翅膀的蝶兒,魘足的神態似足了曬日光浴的小貓咪,小貝齒一閃,極是可愛動人。真是,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孕婦呢,若非她挺著個大肚子,他真想將她揉搓進身體裡。
烏喇那拉。妮莽衣等人遠遠跟來見到的就是這刺眼的一幕,心酸的有,嫉恨的有,即使如心態端正如富察。芙靈阿和蘇寶柔的,也深感得自己是多餘的,這種感覺實在太不好了……
珂里葉特。果新想著,富察。雲珠果然天生就克自己,或許在第一次見面就有這預感了吧,不然怎麼會一直看她不順眼?這個女人就是命好,生在富貴之家,家人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