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當真是好生鄙夷了弘晴一番,只是這當口上,卻也不好說甚拒絕的話語,也就只能是苦澀地一笑,伸手將弘晴往內衙裡讓。
“世叔,請!”
弘晴與孔桐茹其實並不熟,也就是老孔同志去欽差行轅辦事時見過幾次,不過麼,此番既是有“求”於人,自是架子放得格外的低,一口一個“世叔”的,當真是頗有些自來熟之架勢,老孔同志儘管滿心的嘀咕,卻也不好出言糾正弘晴的“口誤”,沒奈何,也就只能是尷尬地笑了笑,不再多言,領著弘晴便往後衙行了去。
“小王爺此來可是有甚需得用著下官的,還請直言好了。”
進了內衙廳堂,分賓主落了座之後,自有下人們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賓主倆好生寒暄了一陣子之後,見弘晴始終不言主題,只是一味地拉呱個沒完,孔桐茹可就有些坐不住了,也當真是不耐煩跟弘晴胡侃個沒完,這便略一沉吟,直截了當地發問道。
“嘿,都聽人說世叔是個爽快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好,好啊。”
孔桐茹算是個頗有修養之輩,這會兒都已被逼得自個兒開口發問了,顯見心中已是老大的不耐,可弘晴倒好,口中打著哈哈,卻愣是不肯言明正事。
“爾等盡皆退下。”
眼瞅著弘晴在那兒打哈哈,孔桐茹心中的不耐頓時更盛了幾分,再一看弘晴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地始終繞在那些侍候在側的下人身上,擺明了是要私下溝恰的架勢,孔桐茹險些就此發作了起來,奈何到底是顧忌重重,還真就不敢當場刷了弘晴的面子,無奈之下,也就只能是皺著眉頭,朝一眾下人們揮了下手,滿是不悅地吭了一聲道。
“是。”
自家老爺有令,一陣下人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躬身應了諾,盡皆退出了廳堂。
“孔大人請看!”
下人們盡去之後,弘晴倒也沒再賣關子,而是面色一肅,從衣袖中取出了一物,朝著孔桐茹便是一揚。
“王爺有何交待,還請小王爺明言,下官,唔,下官也好統籌則個。”
孔桐茹定睛一看,見弘晴手中握著的是三爺的印信,自是不敢再安坐不動了,趕忙站了起來,身子一躬,面帶遲疑之色地試探了一句道。
“好叫孔大人得知,明日我父王偕十叔便要回京覆命,為防意外,警戒須嚴,城防營耿三飆、耿千總忠勇可嘉,就由其率部禁衛好了,不知孔大人可有甚異議麼?”
弘晴不動聲色地瞥了孔桐茹一眼,神情肅然地宣佈了三爺的令諭,口吻雖是商榷的問話,可內裡卻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這個……,唔,王爺所為何事?不知小王爺可否明告一、二,下官也好有個準備。”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孔桐茹心中的疑慮頓時大起了,要知道城防營最高統領可是遊擊將軍,按常規,警衛任務該是由遊擊將軍安排才是,這等由欽差欽點一名千總負責警衛的事情,怎麼看,怎麼透著古怪,不弄個明白的話,孔桐茹怎能安心得下。
“說起來也沒啥,那耿三飆是十六叔的門下奴才,用著放心,再者,十六叔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孔大人,您說呢?”
孔桐茹的問題一出,弘晴的臉色可就不是那麼好看了,話裡也多了幾分的不耐之意味。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還請小王爺回稟王爺,下官遵命便是了。”
弘晴這麼一解釋,孔桐茹不單沒有釋然,反倒是更疑惑了幾分,要知道他才剛從欽差行轅歸來,離去前還跟著山東一幫子官員一併覲見過,當時三爺可是沒這麼一說,而今卻讓弘晴神神秘秘地跑來私下囑託,這裡頭沒蹊蹺才是怪事了,然則弘晴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孔桐茹自也不敢再往下追問,轉念一想,警衛一事反正都是城防營的事務,由誰去主持,應該也出不來啥大問題,畢竟到時候可不止城防營的人馬在場,按察使衙門等處也有不少兵馬在,再算上三爺自帶的千餘護衛軍,怎麼著也不至於出大亂子,既如此,順水人情做上一下卻也無法,這便沉吟著答應了弘晴的提議。
“那就好,小侄就不打攪世叔休息了,告辭,告辭。”
事已辦妥,弘晴顯然沒打算再多逗留,這便起了身,拱手行了個禮,便打算就此告辭而去。
“小王爺慢走,下官自當尊命行事,還請代為回稟王爺一聲。”
孔桐茹這會兒心中忐忑得緊,實也無心多留弘晴,這便跟著起了身,還了個禮,客氣地回覆了一句道。
“嗯,世叔辛苦了,只是此一事父王有交待,萬勿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