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那就議議罷。”
吊胃口乃是技術活兒,要的便是讓人心癢難搔,卻忌吊過了頭,若不然,被吊者的洶洶**可就會轉變成麻木與怨恨了,這等拿捏的功夫可不是好掌握的,不過麼,對於弘晴來說,卻只是基本功而已,隨便耍耍便成,這不,眼瞅著眾人眼珠子都已開始發綠,弘晴也就沒再裝腔拿調,將手中的茶碗擱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笑呵呵地一抖袖子,煞是乾脆地給出了答覆。
“那好,請晴貝勒明示,我等自當洗耳恭聽。”
弘晴話音一落,一眾都統們頓時全都自覺不自覺地為之精神一振,一雙雙綠光幽幽的眼神齊刷刷地便聚焦在了弘晴身上,唯有額滿順倒是還沉得住氣,笑呵呵地一拱手,道了聲請。
“這麼說罷,本貝勒奉皇瑪法之旨意,組建八旗商號,專一從事海外貿易,以所得之利潤襄助八旗子弟之營生,此乃皇瑪法之洪恩浩蕩,澤被我等八旗子弟,諸公都須謹記在心才是。”
即便已是應允了議事,然則弘晴卻並不打算一上來便將底牌全都兜了出來,而是一本正經地拿著官腔,將老爺子這面大旗抗了出來,冠冕堂皇地揮舞著。
“晴貝勒所言甚是,我等皆感陛下隆恩。”
“晴貝勒說得有理,我等豈敢忘了陛下之恩德。”
“晴貝勒放心,我等自當謹遵陛下旨意行事,斷不致有差。”
……
一眾八旗都統都是官場老油子了,感恩戴德的話自是都說得順溜無比,這不,弘晴話音方才剛落,眾都統們已是亂哄哄地表起了忠心來。
“諸公之忠心,本貝勒一向是知道的,罷了,閒話少敘,這就談正事好了,此番八旗商號初建,擬投入大型海船三十六艘,週轉金一百二十一萬,首年即可基本收回全部成本,次年起,每年盈利約莫白銀六百萬左右,五年內,陸續還有三十餘艘大型海船投入運營,是時,總盈利或將達白銀千萬之巨,至於十年後麼,這數字或許還能倍增不止,諸公對此可有甚疑問否?”
忠心啥的壓根兒就不能當飯吃,聽聽也就過去了,弘晴渾然就沒去管眾人的表忠到底有幾成的真心,笑呵呵地一擺手,止住了眾人的哄亂,一開口便為眾都統們畫出了個天大的餡餅。
“嘶……”
“唔……”
“啊……”
……
饒是一眾都統們都是富貴之輩,可真聽得每年千萬兩白銀這麼個天文數字般的盈利,還是盡皆被震得倒吸涼氣不已。
“晴貝勒,您所言當真?”
額滿順到底是八旗都統之首,反應自是不慢,僅僅只是一愣,便已是回過了神來,眉頭一揚,緊趕著便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怎麼?額大人看本貝勒像是說謊的人麼,嗯?”
額滿順這麼句驚喜交加的問話說起來也不過就是正常的反應罷了,可弘晴卻顯然不這麼看,但見弘晴面色一沉,已是冷冰冰地反問道。
“啊,晴貝勒息怒,老朽不是這個意思,老朽,呵呵,老朽也就是驚訝過度罷了,實無它意,還請晴貝勒海涵則個。”
這一見弘晴拉下了臉,額滿順不由地便嚇了一跳,這才驚覺面前這主兒可不是尋常之輩,而是赫赫有名的“官場屠夫”,儘管不甚懼怕,可額滿順卻也不願跟弘晴鬧出啥生分來,再說了,此際八旗商號的事兒還拽在弘晴手中,額滿順心中儘管有些不爽,可還是陪著笑臉地道了歉。
“嗯,無妨,這麼說罷,八旗商號未來之盈利雖是不小,卻並非全都歸八旗所支配,有些事,本貝勒還須得說在前頭。”
弘晴本就只是佯怒而已,額滿順既已道了歉,他自是不會過於己甚,煞是大度地一揮手,便將此事揭了過去。
“嗡……”
一聽弘晴此言,早已被千萬兩白銀逗紅了眼的眾都統們頓時哄亂了起來,顯然不想“應得”之利益被人分潤了去。
“還請晴貝勒明示,老朽等聽著便是了。”
身為八旗都統之首,額滿順的城府自是頗深,並未似下頭都統們那般猴急,僅僅只是略一皺眉,便即陪著笑臉地請示了一句道。
“很簡單,這麼說罷,八旗商號的船固然是本貝勒出了大頭,可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也是出了力的,本貝勒自身也就罷了,斷不會動八旗商號一錢銀子,可兩位阿哥的股份卻須得保證的,唔,也不甚多,一人也就是一成股而已,此一條,皇瑪法處也是準了的,再有,運營之週轉金中有三成是皇瑪法內庫撥出,照理也該留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