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著了風寒而虛火攻心之症,本想著就此罷手,可一念及來前範時捷的慎重囑託,卻又改了主意,但見其點了點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沉吟之聲,手指微微一顫間,已是將一道內力探進了弘晴的脈絡之中,妄想順著脈絡遊走上一週,以確定弘晴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哎呀!”
王曲的內力方才剛放出,弘晴立馬便察覺到了,自然不可能放任其如此肆意行事,沒旁的,真要是此人心存惡念,內力一刺心脈,弘晴便是不死,那也得成為廢人,這麼個險,弘晴自是不會去冒,毫不含糊地便一運內力,瞬間變將王曲探入經絡的內勁反震了回去,不禁如此,還猛刺了其虎口一記,如此一來,王曲可就大吃苦頭了,本來麼,他的內力修為就遠不如弘晴,又是驟然遇襲,縱使弘晴其實只使出了兩分勁道,卻也不是王曲能承受得起的,登時便疼得慘呼了一嗓子,抱著手便跳了起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草民並無歹心,只是想確診脈象,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王曲吃疼之下,哪還不知面前這位病怏怏的王爺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就內力修為來說,比自己不知強了多少倍,哪還敢再在弘晴面前拿捏甚名醫的架子,趕忙一頭跪倒在地,一邊磕著頭,一邊誠惶誠恐地告著饒。
“不妨事,是本王的錯,王大夫乃醫者父母心,是小王病中無力控制反應,以至驚嚇了大夫,且請起罷,若是還沒把明,就繼續好了。”
儘管明知道王曲乃是受命前來窺探機密的,然則弘晴卻並不打算真與其計較,面對著王曲的磕頭哀告,弘晴也就只是吃力地搖了搖頭,言語平和而又中氣不足地為其開脫了一番。
“謝王爺隆恩,草民已是把明瞭的。”
王曲只是拿人錢財為人消災罷了,並非密謀中人,先前之所以敢放肆,那不過是想當然地欺弘晴不動內力運用之妙罷了,而今,既已知弘晴乃是絕頂高手之流的人物,哪還敢再耍甚花活的,忙不迭地磕了幾個頭,便即忐忑不安地退到了一旁。
“幾位大夫也都來確診一下罷,本王體力有些不支,就不一一招呼了,都請自便好了。”
除了王曲之外,還有三名郎中,只不過這三人顯然都是被抓來的壯丁,壓根兒就沒看懂先前王曲與弘晴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見王曲如此這般地驚恐著,也都害怕了起來,雖不曾跪伏於地,可一個個盡皆面如土色地打著哆嗦,一見及此,弘晴心中更是坐實了這三位郎中之龍套角色,自也懶得去多加理會,這便作出了副疲乏無力的樣子,聲線黯啞地吩咐了一句之後,便即微閉上了雙眼,唯有伸出錦被的左手兀自無力地耷拉在外。
“王爺恕罪,草民斗膽了。”
這一見弘晴如此作態,三名郎中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有一名膽子較大的告了聲罪,畏畏縮縮地行上了前來,又是好一番的望聞切診,而後麼,也沒發表甚看法,便即退到了一旁,另兩人見弘晴並無絲毫責怪之意,也就安下了心來,同樣照此辦理不迭,隨後麼,便與王曲匯合一道,小聲地計議了起來。
“王爺,您這病確是因感了風寒而起,雖不甚嚴重,卻須得調養一段時日,方能痊癒,草民等已是擬好了藥方,照著服上十數劑,便可確保無虞。”
弘晴用內力模擬出來的脈象是如此之明顯,四名大夫自然不會把錯,彼此間不過只是略略探討了一番,便已是得出了一致的意見,公推著王曲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稟報上了一番。
“嗯,敏行,送幾位大夫去開了藥方,一律打賞三十兩銀子,本王乏了,都退下罷。”
弘晴要的便是這話,而今結果既出,他也就懶得再與這幫子郎中多囉唣,假作無力狀地揮了下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聽得弘晴有令,李敏行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恭謹地應了一聲,大步從旁閃出,攔在了一眾郎中面前,一擺手,不容分說地便催促道:“諸位都請罷。”
“王爺保重,草民等告退。”
這一見李敏行上來送客,一眾郎中們哪還敢再多遷延,忙不迭地各自躬身行了禮,而後魚貫著便出了房,由李敏行陪著去了書房,開過了藥方之後,便即全都出了驛站,自行乘馬車回城中覆命不提。
“王爺,那幾名郎中所開的藥方在此,已讓隨軍醫官看過了,並無甚差錯之處。”
著人將王曲等人送出了驛站之後,李敏行又著人去傳喚了隨軍醫官,將藥方驗了一遍,而後方才迴轉了主房,將情形稟報了出來